我是一个极平凡的人,这种人在街上一抓就是一把,论个头我没个头,长相一般,学历平平,能力平平,不过是个电工。不是因为我优秀周渔找上我,而是因为她非常需要 。
周渔比我条件好吧?至少她是个美人胚子。老实说,在网球场的铁网后面她第一次注视我时,我并没有 上她,我对她一点也不了解,我惊异的只是她的美丽。
一个漂亮女人那么看我一眼我就投降了,⾜以证明我轻浮的本 。所以我向她走过去说,你是谁?奇怪的是,没过多久我就狂疯地 上了她。她向我讲述了她悲惨的童年和少年,我没法不 到一种可怕的震动,我无法相信这个美丽的女孩竟然被⽗亲辱凌。我记得她在我怀中把这个故事讲完时,⾝体渐渐发软,我的衬衫前襟都被她的泪⽔浸透了。她蓬头垢面,漂亮的面孔被洗劫一空。她泣不成声地说,陈清,好好 我吧,我什么人都没有了,好好 我吧,否则我就要死了——我两手空空。
我也流泪了。从那一刹那起,我知道我 上她了,不再为她的美貌,而是为她的处境。我不能不屈服于这样一个画面:一个美丽的女孩站在苦难的烈火中。美丽加苦难是掳走一个男人的心的法宝,或许这就叫什么怜香惜⽟吧。我发誓要一辈子 她,我觉得没能及时出现在她面前是一个错误,我来得太迟了。所以我 到內疚,是的,是內疚。这种奇怪的內疚就是我 情的开始,其实我还不了解她。
不久就显示出她的 格和我不一样。她是那种过于细腻和敏 的人,一件事堵心会难过好几天;而我是B型⾎的人,什么都容易忘却,也比较马大哈和 疏。奇怪的是,和她在一起,我这些⽑病都不翼而飞了,我和她越来越相似,也变得柔和、细致甚至有点婆婆妈妈,但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也许这正是 情的力量吧。我对自己说,要好好 她,这种 的含义在这里成了奉献,无条件的奉献,甚至顺从。
当然周渔从来没有要求我这么做,当我一见到她那无助的深⽔一样的眼神,我就自然而然地顺从她的一切了。她毕业分配时我有一个关系,先用到她⾝上,让她分在了省城;然后我选择了漫长的“铺铁路”的生涯。有一次没钱了,我吃了一个星期的方便面,同事说我成木乃伊了,因为防腐剂吃得多。我警告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和周渔吵架,因为她受伤害太大了。也因为我欠她的,是的,我是欠她的了,因为我对她的 竟是从一种莫名其妙的內疚开始的,好像在她小时候给她带来伤害的不是她⽗亲,而是我。至少现在该由我来偿还。
周渔像⽔蛭一样紧紧 附在我⾝上,很紧,很温暖,当然有时有一点疼痛,但我想, 情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吧。每一次我来省城,都尽量和她呆到最后一分钟。
我们抱着不想分开,啊,周渔,她可抱得真紧,她更喜 做 后紧紧拥抱的 觉,她对做 本⾝倒不像是非常投⼊,或许说她还太年轻, 的悦愉不像年纪更大的人那样。反正我记得,她着 的是接吻和拥抱。我对她的 抚是何其小心、细致,好像怕惊动她,这也是她所満意的。
陈清,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男人,你最 我。
每一次她说话的末了总是加上一句“你最 我”或者她有疑惧时就问“你不 我啦”她常说的是这两句话。我有时到她工作的图书馆,会受到热烈 ,她那些女同事把我当成了 情王子或者模范丈夫,是的,像我这样一周至少跑两趟,几乎把全部精力拿来探望 人的男人确实不多。 周渔成了我的主要生活。当我受到她同事的夸奖时,最⾼兴的是周渔,她比我还満⾜。有一天她居然对我说,陈清,你要是抛弃我,我就把你⾝上的⾁一块块撕下来,等你走到门口,已经变成一副骨头架子了。
我听了半天不敢说话,这句话的突然出现,听上去 觉古怪。我说,我成了骨头架子,那你怎么办?
周渔说,我就去杀自。
我哭了,说,我还是舍不得把你孤单的留在世上。
我 觉我整个人都变了,从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变成了一个细致的人,从一个 疏的人变成了一个温柔的人。开始时我 到无比幸福,因为我对周渔的 是真的。
当周渔对着别人夸耀我并依偎我时,我 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我甚至于 恋这种自豪,忘却了两样东西:一是周渔,我好像浸在这种⾼涨的 情 觉中,有一次我的一位同事问我,你女朋友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竟无言以对。只好把她小时受辱凌的事讲了一遍,好像我对她的了解永远停留在这件事上,这件事成了她的全部,我似乎就是仅仅因为这一点而 上她的。换句话说,我 她好像只是因为她受过侮辱,其余的我一无所知,比如她平时的 格、她的能力、 好等等,我真的知之甚少。
我和她真的没有一天天地连续在一起生活过,我们一直处于约会的状态中。其次,我也忘却了我自己,我变了一个人,不仅不再 烟喝酒,连唱歌打网球也没有了,过去我还有时去钓鱼,现在鱼竿都找不着了,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 情电影的主角,思念成了我惟一的事务。我变得越来越像周渔,连她撒娇时说的“不嘛”
也成了我不知不觉的口头禅。难怪她的同事小华说我们夫 相像。我完全把我的工作忘在脑后,天天想往省城跑。说我思念周渔这没错,但我心里清楚,我还有一种 觉,就是我的所有好像都被周渔拿走了,我的幸福 似乎只有在省城那里才能体会到,我 恋那种 觉,以至我一回三明就空虚,无事可⼲,六神无主。常常是一回三明刚下火车又想往回走,因为在三明我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我知道这至少不是完全由于周渔,是因为我自己。
我仿佛来到了幸福的巅峰,然后一切慢慢开始变化。第一个变化是空虚。你相信吗?我这样一个沉浸在幸福的 罐里的人竟然会 到空虚。先是独自在三明时 到空虚,就是无事可⼲的 觉;然后是在省城时也 到空虚,那是在她上班去之后。
有一天下午她去图书馆,我突然被一阵孤独 击倒,非常想 烟。我已经几年没有碰那东西了,可就在那个下午我突然望渴起它来,我強烈地想 它。我一反常态地奔下楼,来到一家烟摊前,烟贩问我买什么烟,我站在那里前后摇晃,我极力控制那股冲动,后来我终于控制住了。等我睁开眼,周渔站在我面前,奇怪地看我:你站在烟摊面前⼲什么?我…我说,买打火机,点蚊香,晚上蚊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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