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3·天下布武手机小说无删,第二十章女刺客-山冈庄八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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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德川家康3·天下布武作者:山冈庄八	书号:44135 时间:2017/11/19 字数:8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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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元年（一五七三）夏。　　德姬的侍女喜奈让两个下人挑着准备好的土特产，慌慌张张离开冈崎，于第三⽇傍晚抵达滨松城下。　　离滨松越来越近，喜奈的心一阵阵颤抖，这实属正常。筑山夫人密令她前去刺杀即将为德川家康生下孩子的阿万，但她仍然以少夫人德姬侍女的⾝份，装作去向阿万表示祝贺。若说奉了筑山夫人之命，也许会有人怀疑，但如果称是德姬所派，一般人都会理解。就连途中碰到本多作左卫门，他都勒住马道：“想得好周到，难为她一片真心。” 　　他表情严肃，但仍能听出劳她的意思。喜奈反复设想过刺杀阿万的情形，定不要出现意外。　　过了美丽的松树林和海滨的⽩沙滩，即将抵达新城时，已见沉浸在安静⻩昏之中的滨松。望着那‮大巨‬的城池，喜奈‮劲使‬屏住呼，震颤不已。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女“刺客”的角⾊和任务过于沉重了。夫人曾夸奖她在侍女中出类拔萃，喜奈还为此暗自⾼兴，但现在，她后悔了。她毕竟太年轻，对失败的恐惧挥之不去。　　城门显得十分坚固。⾝穿战服的⾜轻武士一脸严肃地站在门边，如临大敌。当喜奈通过第一道守卫，抵达通用门时，城內已华灯初上。　　家康此时不在城內。他已于七月十九开始攻打长筱城，目前驻守在久间的中山堡垒。留守滨松城的‮队部‬为了防备骏河方面的敌人来袭，枕戈待旦。　　喜奈正要过通用门，四个侍卫立刻围了上来。　　“冈崎的德姬夫人派我前来看望阿万夫人。” 　　“少夫人派你来看望阿万夫人？” 　　“少夫人听说阿万夫人即将分娩，派我来问。” 　　“叫什么？” 　　“我是少夫人的侍女喜奈。” 　　“等等。”他们好像不敢作出决断，其中一个立刻跑进去禀报。过了一会儿，侍卫们终于放她进去，又说道：“派个人领她去。城內已经变了样，一个侍女不可能认识路。” 　　喜奈跟在向导⾝后，穿过城门，內心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脚步却沉重起来。即使她按照筑山夫人的密令成功刺杀了阿万，又怎能从戒备森严的城池逃脫？不安死死地抓住喜奈的心。　　穿过厚重坚固的城郭，一直到內庭的台阶，喜奈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她当然不能告诉两个下人。所以，他们没有任何不安和恐惧，但是喜奈的心理却没那么单纯。要刺杀的女人是家康的妾，还怀着家康的孩子。如果杀了她，喜奈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这座城池。　　內庭⼊口处已经有五个侍女等在那里，接喜奈。“长途跋涉过来，你辛苦了。”说话的正是家康的另一个妾阿，她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名分，但深受家康宠幸，并且负责管理內庭。喜奈不记得是如何回答阿的。她发现，阿⾝上正好具有筑山夫人所欠缺的平静、优雅，而且全⾝洋溢着温顺柔和的气质。这一切都震撼着年轻的喜奈，使她头脑发热。　　“阿万⾝体虚弱，一直待在卧房，你有什么话，我会转告她。” 　　⾐着朴素的阿将喜奈领进了客厅。她安静的言谈举止，仿佛一团柔和的空气包围了喜奈。喜比较是年轻女子的癖好，喜奈不惊叹。她比阿万更美！“奴婢来达少夫人昀问。” 　　“是。我洗耳恭听。” 　　“少夫人说，少主兄弟姐妹不多，忽闻阿万夫人临产，真乃家门兴盛之兆，故希望得见一面，衷心致以祝贺之意…” 　　“我会将你的原话转告。”烛影中，阿温柔地笑着，郑重地低下了头。　　喜奈放下心来。但如果对方拒绝，不让她进⼊卧房，该如何是好？她不心慌不已。侍女们端上茶点。阿捧着喜奈带过来的礼单去了阿万房间。　　“你累了吧。”一个年纪稍大的侍女体贴地对喜奈说“冈崎的筑山夫人还好吗？” 　　“是…还好。” 　　“夫人一定也很⾼兴。阿万夫人原来就在她⾝边服侍。” 　　“是…是。当然…”喜奈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一边用手碰了碰间的短剑，不屏住了呼。　　许久，阿都没回来。天渐渐黑尽了，寂静的空气中隐约觉得到紧张的战备气氛。不时传来战马的嘶鸣，噼啪作响的薪火声中夹杂着士兵的谈笑。显然，城內到处都布了兵。　　“让你久等了。”阿终于回来了。她⾝后还跟着两个侍女，端着食物。　　“阿万听说你到来，十分⾼兴，她虽然很疲惫，还是想在卧房见你一面。她稍稍梳妆一下，你用过饭再去吧。” 　　最惊心动魄的时刻终要来临了。见与不见的问题已无需再想，问题是，见面后如何顺利地杀死她。喜奈愈想愈不能平静。她一会儿觉得不能空腹前去，怕到时候没有力气；一会儿又怕吃过量，动作不灵活。所幸四肢还不觉疲惫。只要不致慌，应该能完成任务。但成功之后呢？喜奈不免担心起来。她肯定无法活着出城，既然已下定必死的决心，如何去死呢？　　无疑，阿万到时会大声呼救，但最先赶到的应不会有男人。想到自己也许会连阿一起杀掉，喜奈顿时害怕起静静地坐在面前的这个女人来。但让她更痛苦的，是在阿引领下到达阿万房间之后看到的情形。　　阿万的房间十分朴素，和冈崎城的內庭本不可同⽇而语。且不论动辄以今川义元外甥女自居、喜奢华的筑山夫人，就是少夫人德姬，因为是信长之女，也理所当然住在豪华的房子里。比起她们二人的房间，阿万的住处和侍女房没有太大的区别。阿万坐在被中，脸庞被烛光映得更显苍⽩，她⾼兴地接着喜奈。她看起来非常虚弱，‮部腹‬膨大，仿佛一个指头就能把她推倒。“让德姬夫人牵挂，真是不尽，少夫人还好吗？” 　　“是。少夫人也即将临盆，她特别挂念您…” 　　喜奈一边回答，一边偷偷斜了一眼门口的阿。阿施礼后站了起来，恐是嫌灯光太暗，去拿烛台。　　多好的时机！不知为何，喜奈的⾝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前这个女子究竟犯有什么过错？想到这个，喜奈就不停地颤抖。　　阿拿来烛台，放在二人之间。室內明亮起来，阿万的瘦弱和喜悦之情一览无余。她看上去毫无戒心。因为是少夫人派来的人，她満脸喜悦之⾊，还似有些受宠若惊。转达完祝贺的话，喜奈向阿万⾝边挪去。　　“请你不要客气。”阿万本不知喜奈在寻找下刀的地方，反而举起手劝喜奈。　　“不，不行。不要那样…”喜奈起⾝拉住阿万的手。她觉对方双手冰凉，不‮奋兴‬起来。她决定杀死阿万后当场‮杀自‬。　　阿万站起来，顺从地任由喜奈牵着双手，踉踉跄跄向她前倒去。就在这一瞬间，喜奈突然‮子套‬寒光闪闪的短剑。　　“啊…”喜奈和阿万同时尖叫起来。阿万被刺中肩部，差点摔倒，短剑被阿抓在手里。阿万摇摇晃晃向里屋跑去。　　“啊，放手！”发现短剑被抓住，喜奈发疯似的挣扎。实际上，刺过去的那一瞬间，喜奈已经忘记了阿的存在。她以为坐在门口的阿本不可能听到她的心跳，故而很放心，但现在她绝望了。　　“不要嚷！”阿紧紧抱住喜奈，在她耳边轻声训斥：“嚷起来对你没好处！” 　　她用怀剑猛地击中了喜奈。喜奈手中的短剑叮当掉在榻榻米上，阿用力将短剑踢开。阿万好像还不清楚喜奈究竟要千什么。她呆愣着，全⾝发抖。　　“阿万也不要做声。”阿一边死死按住喜奈，一边说道“本多作左卫门大人已经料到此事，让他来裁决。”隔扇外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接着，一只大手从走廊左侧伸出，捡起喜奈的短剑。那人正是本多作左卫门，他⾝披战服，头戴方巾，脚穿草鞋，来到灯下。他没有看阿万，单是对阿说道：“好了，放开她吧。” 　　说完，便默默地在门边坐下，加重语气说道：“你是藤川久兵卫的小女儿吧？我连你⽗亲是何人都知道，更不用说你来此的目的了。你要从实招来，不许隐瞒。” 　　喜奈被阿放开，⾝体摇晃起来。她被作左和阿夹在中间，不伏倒在地，失声痛哭。　　“此事难办。”半晌，作左向阿努了努嘴。他显然想查明真相，但又不愿意让阿万知道，于是递个眼⾊，示意阿带阿万离去。阿心领神会地扶起阿万。阿万如在梦中，恍恍惚惚，全⾝颤抖，而且有些发热。“她究竟想⼲什么？她…” 　　“稍后就会弄清楚，先到我房里去吧。”阿说道，搀扶阿万出了房间。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枭的叫声。好像是一个信号，喜奈顿时停止了哭泣。她双眼通红，苍⽩的嘴‮烈猛‬颤抖，似极度亢奋，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哦，你说什么？”作左靠近喜奈“你姐姐好像在服侍筑山夫人吧？” 　　喜奈听到这话，情忽如闸之⽔。“杀了我吧。杀了我这个不忠之人吧！” 　　“噢，你说自己不忠？” 　　“是。因为我要杀大人的妾。” 　　“既然想死，我自会杀了你，但不是现在。”作左轻轻地呵斥着，无可奈何地咂了咂⾆“我想听听你怎么辩解。是谁派你来刺杀阿万夫人的？” 　　“不要问了。杀了我吧！” 　　“不行。你若是不说，我会立刻抓捕你的姐姐和⽗亲。”作左道。喜奈呆呆地喃喃自语起来。作左装作毫无用心地说着：“你不是可以做刺客的女子。派你来杀阿万的，也决不会是少夫人，她不会那么糊涂。对吗？” 　　“是…是。” 　　“你⽗亲一向忠心耿耿。他不会知道你的行动，是吗？” 　　“是…是。⽗亲…⽗亲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筑山夫人处见过你姐姐两三次。虽然我不能明辨忠，但她颇有教养，看上去是个忠心耿耿、认真纯洁的女子。所以，应该不是你姐姐的指使。” 　　喜奈向作左膝边靠去。看得出，她十分害怕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对家人不利。“是。姐姐决不是不忠之人。” 　　“哼！”作左重重地点了点头，突然变了语调“你知道筑山夫人和主公不和吗？” 　　“这…这…不知道。” 　　“到底知还是不知？你的回答将直接影响我的判断。你要冷静下来，老老实实回答。听着，这将是你的遗言。” 　　听到这话，喜奈悄悄从作左膝边移开。她不再颤抖，似已作好赴死的准备。苍⽩的宁静，让她的脸看上去非常冷峻。“奴婢知道他们关系不和。” 　　“若不知，你便是蠢货，是当不了差的。你认为他们究竟谁对准错？尽管说心里话。” 　　“对不起…”喜奈悄悄伏下⾝子“奴婢认为大人也有过错。” 　　“我不那么认为！” 　　作左突然道，好像没有解释的意思“所以，你才决定服从夫人的命令？” 　　“是。大人的所作所为，对于夫人太残酷了…” 　　“是吗？好，我明⽩了。如果我放过你，你会怎么做？你会跑回冈崎城，向筑山夫人汇报已失败？” 　　喜奈并未意识到已经说出了主谋“不，奴婢不能那么做。”她清楚地回答“我会在途中‮杀自‬。” 　　“哦。”作左看着庭院“你听好，我有话让你转告筑山夫人。” 　　“是…是。” 　　“你先冷静下来，听好…你就说自己到了滨松城。” 　　“是。” 　　“但你到达时，阿万已经不在城里。” 　　“正因为她在，我才…” 　　作左突然瞪大眼睛，大声怒喝道：“闭嘴！头脑简单的女人！” 　　“是…是。” 　　“你在途中一度被我超过吧？” 　　“是。在⾚坂。” 　　“那时我已知你的来意。你的草鞋破烂不堪，说明你內心慌。如果是普通的使者，草鞋怎么可能从前头开始破裂？” 　　“…”“听着。当你抵达滨松城时，阿万已经移到城外家臣的住所。因此，你无可奈何地将礼品给了內庭的侍女和我，便回去了…就这样回禀，听清楚了？” 　　“是…那么，您如何处置我？” 　　“我本该杀了你。但那样将祸及你的家人。真是浑蛋！”说完，作左漫不经心拍了拍手，叫来下人“去叫阿来。我已经作出判决。让她带阿万过来。”喜奈此时方才哭了。　　阿和阿万来到房间，喜奈半晌没有抬起头。“鬼作左”虽然严厉地呵斥着她，但他想方设法挽救喜奈的生命，终于打动了十八岁少女的心。　　“阿夫人和阿万夫人，今天也都听我的。”作左对坐在喜奈⾝后的阿和阿万道“无论什么事，都要为主公着想，为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着想。我不希望这件事情传到主公的耳朵里。” 　　阿万好像已经在隔壁呵的房间里听到了一切，轻轻说道：“任凭作左大人处置，我没有异议。”阿也静静低下头：“本多大人，请你继续指示。” 　　“一生一世的战斗，就在这一月之间。主公⽇理万机，早巳疲惫不堪，不能让他知道此事，更不能让其他侍女们知道。所以，我决定，今天夜里将阿万夫人转移到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 　　“是，我无须重复。这种事不允许再发生。我会陪着她离开…希望你们能够明⽩。” 　　“阿万呢？” 　　听阿一问，阿万双手护住‮部腹‬，用眼神表示赞同：“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吩咐吧。” 　　作左卫门缓缓立起⾝。“你也要采取相应行动。”他对喜奈道“你与此事如此关联。你回去后，就说你在我们转移后才抵达滨松城。” 　　“是…是。非…非常谢。” 　　“阿夫人。这是老实巴的藤川久兵卫之女，她接受了一个愚蠢的任务，因为害怕而全⾝发抖。在途中耽误了些时候，到达滨松城时，阿万已经转移了。这都是她运气好…或者说是即将出世的孩子有好运气…你就照这样说。” 　　“是。” 　　“今天夜里，喜奈就留在你处过夜。明⽇一早，你便将这位少夫人的使者送出滨松城。” 　　“是。” 　　“其他事情稍后处理，但首先要保证孩子的‮全安‬。轿子和随从由我安排，这期间，阿万夫人就拜托给阿夫人了。”说完，作左卫门迅速转⾝离去，消失在光影斑驳的绿树丛中。　　“你叫喜奈吗？”看到作左离去，阿万终于开口问道。一直死命控制着的情终于爆发了，她那张尖脸如同窗纸般苍⽩。“筑山夫人那么恨我，真是妖魔！是蛇！你，你难道不觉得吗？” 　　喜奈默不作声，只是不断地叩头。　　“你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装成德姬夫人派来的使者？” 　　看到阿万动得发抖，阿平静地劝道：“不要伤了⾝子，多保重。” 　　阿很清楚作左会将阿万转移到何处。定是雄踏村宇布见的中村源左卫门家。当这座城池还是饭尾丰前守的居城时，中村源左卫门便是滨名奉行了。作左决定将阿万送到那里，并不完全是为了挽救眼前这个小女子的命。　　“今年将是决定我命运的一年。”家康在一心一意攻打长筱城之前，这样表露心迹。阿认为，作左的做法是对家康的支持和配合。家康只有信康和阿⻳两个孩子，万一出现意外，将不可收拾，作左才劝阿来服侍家康。　　如果滨松城成为‮场战‬，那么阿万和她肚里的孩子将有可能落到敌人手中，沦为人质，⾝为留守大将的作左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平安无事当然最好；但作左作了最坏的打算，于是选定自饭尾丰前守以来一直居住在此的中村源左卫门家，作为阿万蔵⾝之所，可谓明智之举。即使家康最后不得不放弃滨松城，源左卫门也是保护家康后代的唯一可靠人选。但阿万似乎并未领会作左的深意。　　在阿的催促下，阿万终于离开喜奈，但似乎余恨未消。“大人的孩子，竟然不能在大人的城中生下来…我真想把她撕碎。”阿万一边说，一边用阿递过来的束带紧紧勒起肚子。　　作左又悄悄出现在庭院里：“已经备好了轿子。请快一点。” 　　“作左卫门大人，阿万必须去吗？” 　　作左突然加重语气道：“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为了主公…当然，也为了你，一定要去！” 　　“阿，请你向大人…”阿万似乎想要阿向家康转达离别之意。她哀切地望着阿，颤巍巍下了台阶。作左卫门扶住阿万的肩，道：“阿夫人，以后的事就拜托你了。” 　　阿无言地垂下头，她忽然到恐惧。难道阿万在怨恨我？绝不可能。她一直事事为阿万考虑，而阿万也一直非常信任她。　　二人的⾝影消失在树丛中，轿子很快被抬走。眼睁睁看到他们远去，阿才走到喜奈⾝边，道：“不要哭了。事情已经结束了。”她⽩皙的手轻轻故在喜奈肩上。喜奈哭得更加厉害。或许阿⾝上具有一种让人安心和信赖的意味。　　“好了，事情已经结束了。” 　　“是…是。” 　　“来，擦⼲眼泪，给我说说冈崎城的事吧。”阿一边说，一边伸手挑了挑灯捻，室內顿时明亮起来。这时，不知什么地方又传来了枭的叫声。“冈崎城內也有枭吧…” 　　“是，有…”喜奈慌忙站起⾝，认真地擦着眼泪，仍然在哭泣“但是枭一多，其他小鸟就不来了。所以少夫人非常讨厌它们。” 　　“哦，枭赶走了小鸟…”阿听着喜奈的话，在想，自己到底是枭，还是小鸟。或许，自己是一只比阿万‮忍残‬许多的枭。因为自从阿万知道家康宠上阿以后，她的眼神便渐渐变得恐慌。大概是因为阿温柔恬静的本胜过了她。“无论人还是鸟，都分很多种。” 　　“是。” 　　“既有筑山夫人那样的背叛者，也有阿万那样…” 　　阿说到这里，慌忙打住。她本想说也有像阿万那样的人，因为害怕被家康冷落，所以可怜地亲近着本该痛恨的阿。她想到这种话恐是一个十八岁的少女无法明⽩的，于是丢开不提。　　“少夫人是不是因为心地善良，才担心小鸟不再来。” 　　“是，但是菖蒲夫人…” 　　“菖蒲夫人？” 　　“是。她是少主的侧室。” 　　“嗯，我听说少主娶了侧室。菖蒲有多大？” 　　“十五岁。” 　　“那么，少夫人情绪如何？” 　　“少主不到少夫人房间时，她就孤独地叠着纸鹤。” 　　阿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仿佛看到一个十五岁的正室被十五岁的妾夺去了宠，正在孤独地叠着纸鹤。女人的命运就是这样悲惨。但如果任反抗，就可能像筑山夫人那样，变得更加悲惨。“你在服侍少夫人？” 　　“是。” 　　“你为何听命于筑山夫人？我不明⽩。”阿忽然问到关键的问题，柔和地笑了笑。该问的事情，就要毫不犹豫地去问。　　喜奈脸⾊僵硬。阿的温和让她无法撒谎。“是。这…”她支吾起来“开始时，是夫人的命令。” 　　“你是说是筑山夫人命令你去服侍德姬夫人？” 　　“是。因为少夫人是织田家的‮姐小‬，是夫人的仇敌，夫人便让我仔细盯着她。” 　　“夫人果真那么对你说的？” 　　“是。姐姐就在服侍夫人。” 　　阿不全⾝冰冷。筑山夫人‮狂疯‬的嫉妒并不仅仅发到阿万一个人⾝上，她甚至盯上了德姬。“所以，喜奈你…”阿努力让脸上有些笑容“这种事绝不能传到大人耳朵里去，只可你我知道。” 　　“那是自然…”喜奈点点头，盈盈泪眼凝视着摇曳的烛光。　　好像起风了，远远的海声中夹杂着风吹树梢的声音。　　筑山夫人为何如此憎恨德姬呢？阿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如此说来，菖蒲也是夫人推荐给少主的了？” 　　“是。她经常对我们说…希望菖蒲先于少夫人，替少主生下男婴…” 　　“少夫人快要生孩子了吧？” 　　“是…所以，夫人经常召集僧侣，举办法会祈祷。” 　　“祈祷孩子平安降生？” 　　“祈祷少夫人不要生下继承人。” 　　阿不寒而栗。夫人已经疯了，她只能这么判断。德姬可怜，信康也可怜。如果此事传到岐⾩城德姬之⽗信长公耳里，恐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听说信长个非常暴烈。　　“喜奈，你今夜和我一起睡吧。刚才的话题——” 　　“刚才的…” 　　“就是关于筑山夫人召集僧侣祈祷的事，绝不要漏给他人。” 　　“是…是。” 　　“如果传到岐⾩城，对大人，对少主都没有好处。” 　　喜奈静静地垂下肩膀，点了点头。 wWＷ.bAnＩanXｓ.c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