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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少林英雄传 作者:应天鱼 | 书号:44066 时间:2017/11/19 字数:19147 |
上一章 并火大露尽心私 生苍为怒一冠冲 回三十第 下一章 ( → ) | |
岳翎指了指鼻尖。 “就是我。” 不等他们惊讶的嘴巴阖上,又道:“‘神鹰堡’本也有一个幕后大老板,那个人也是我;‘金龙堡’可也一样。这三个堡都是我一手创建的,结果却联合起来追杀我,世事就是这么可笑,你简直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家伙们兀自楞了老半天。 师⽗的本领远超过他们的想像,使得他们宛若面对一个怪物似的,久久说不出话。 铁蛋咽口唾沫,忽然一拍手道:“刚才他们说你有一木关于‘第四个堡’的书,是不是你想再弄个‘第四堡’与他们对抗?” 岳翎口气儿,苦笑道:“那是我骗他们的鬼话。休说我今生已无精力再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勾当,更何况,也还未必搞得出比‘三堡’更強的组织…” 铁蛋咯 ![]() “我还以为你真有这么一本书呢…” 又一转眼珠。 “对了,韩不群也说你偷了他一本书,还有一把剑。” 岳翎笑道:“这本书倒是有的,不过那不是韩不群的东西,而是韩不群的老子、我的师⽗——‘⽩莲’东宗第二代祖师爷韩林儿亲手 ![]() 无哀、无恶可还不知他和“⽩莲教”也有关系,不由大惊小敝。 铁蛋得意洋洋的道:“师⽗从前叫做岳不 ![]() 无恶哼道:“什么 ![]() ![]() 岳翎有一刹那间,彷佛跌⼊了回忆里,但眼神一凝,又清醒过来,悠悠的道:“我是个儿孤,从小被师⽗带大,他对我一直很信任,简直跟他的亲生儿子差不多。我十一岁那年,朱元璋那个八王蛋扫平了陈友谅、张士诚,便一心想要除掉旧主,自立为帝,于是他派廖永忠来滁州,名义上是接师⽗去应天府享福,其实却没安著好心。我师⽗已知在劫难逃,便把天书神剑都 ![]() 无恶怪道:“韩不群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不 ![]() 岳翎笑了笑,还未说话,铁蛋已先抢道:“韩不群鼠头鼠脑的,心术不正。我要是他老子,也不会把东西 ![]() 无哀、无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岳翎又道:“结果不出师⽗所料,船到瓜步,就被廖永忠派人暗地里凿沉了,师⽗… 师⽗是北地人, ![]() 语声似乎有些哽咽,脸上反而笑了起来,虎目闪闪发光。 “朱元璋那个八王蛋!” 重重的说了一句,作为结尾。 “好哭鬼”竟听得泪汪汪,两手在面上 ![]() 铁蛋立刻岔嘴道:“当然⾼!‘⽩莲教经’上的功夫,吓!可不比咱们少林寺差多少。” 一句话听得岳翎也楞了半天。 “‘⽩莲教经’上的功夫?你在说什么?” 铁蛋指著他笑道:“你别装傻!我还晓得那本经是你跟韩不群改的,把‘⽩莲教’的练功法门全改到了里面去。” 笔作正经的大咳一下。 “听著:‘胜者为圣,败者为魔。人生在世,非圣即魔,若无斗心,永堕魔道’… … “岳翎不 ![]() 这句经文的确是我那时候写的,现在想起来真是幼稚得很。 “铁蛋老气横秋的道:“当然当然,师⽗若还执著魔佛之分,如今又怎会号作‘魔佛’?” 岳翎不知他在“⽩莲”圆屋中的遭遇,终究不明⽩他颠三倒四的话语,奇怪的瞅了他一眼,道:“‘⽩莲教’一向无武术可言,历代门人都只会一些普通的把式而已。但师⽗蹩脚,徒弟可不一定蹩脚。” 忽然哈哈大笑,一摸铁蛋脑袋。 “刚才在堡外那一掌的滋味如何?小家伙,凌厉得紧哪!” 铁蛋楞了一楞,总算恍然大悟。 “那个卖面子的就是你嘛!为什么不早说清楚?” 岳翎笑道:“说清楚了,你还装得像吗?” 铁蛋不満的唧咕道:“哦,你只怕我装不像,就不怕我把命送了?” 岳翎道:“那倒不会,你是最适当的探路先锋…” 无恶点头道:“笨鸟先飞,自古皆然,甘蔗都是从不甜的一头开始吃起。” 铁蛋才想骂人,岳翎又道:“我事先把你的⾝世传扬开去,‘三堡’纵然嚣张跋扈,也不敢轻易动你…”铁蛋惊得跳起老⾼,想及“三堡”对自己恭谨的态度,愈发奇怪,急急问道:“我有什么⾝世?” 岳翎笑而不答,无恶又抢道:“你爹是 ![]() 铁蛋顺手刷了他一个大巴掌,苦苦追问,岳翎耸耸肩膀,道:“其实我也只是 ![]() 话锋一转。 “你可晓得,为何你最近几个月来功力一进再进?” 铁蛋一直被自己⾝上莫名其妙的“ ![]() ![]() ![]() 岳翎笑道:“且先别管这许多名目。老实说,我并不清楚你⾝怀什么功夫,我只知道你们这几个潜力虽厚,但自小在寺里依赖长老惯了,个个懒散成 ![]() ![]() ![]() ![]() ![]() 铁蛋可乐了,想到自己刚才独斗当世三大⾼手时的骠悍劲儿,连自己都止不住心惊,抬鼻抬眼的瞅了瞅两个师兄,笑道:“当初叫你们溜出寺来,一个个都跟乌⻳一样,现在可后悔了吧?” 无恶呸道:“后悔个大 ![]() 铁蛋笑得打跌,历历叙说“灵芝草”、“人参汤”的滋味,惹得他俩一个吐口⽔、一个掉眼泪。 铁蛋偏头想了想,又问:“为什么江湖上有那么多人尊敬你、崇拜你,却又有那么多人恨你、怕你?” 岳翎淡淡一笑。 “人家为何抬举我,倒没什么好提的,我也记不了这许多。但人生一世,如果竟没被半个人恨过,此人必为乡愿无疑。” 铁蛋望了望师⽗,犹豫著道:“那个‘九尾狐狸’说你杀了她不満三岁的儿子…” 无哀、无恶立刻齐声喝阻:“师⽗怎么可能⼲下这种事?人家 ![]() ![]() 不料岳翎的眼神竟倏然黯淡下来,一握手道:“我的确杀过不満三岁的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 小家伙们又楞住了,瞪著对面那张从小看到大的脸庞,彷佛瞪著个陌生人似的。 雪花轻轻飘落屋顶,发出几乎觉察不出的声响,室內一片寂静。 岳翎盯著一座架在角落里的屏风,眼神却似已穿过屏风,看见了十余年前的往事:“自从师⽗把天书神剑 ![]() ![]() 后来我们纠合了一群东宗旧属,在山东另起炉灶,我一心只想有番大作为,重振‘⽩莲教’的声威,他却不断的排挤我,想要那两件东西,偏又不肯明说,搞得我一头雾⽔,不知那里得罪了他。他的企图又不大,彷佛仅只安于有块地盘、充个龙头也就够了。我三十三岁那年,终于灰了心,更和他闹翻了脸,一气之下,便离开‘⽩莲’总坛,満想自己闯出片天地,但另一方面,却又不停的怀疑,再弄出这么一个江湖帮会或秘密教派,成天争地盘、闹意气,到底有何意义…” 铁蛋不 ![]() ![]() ![]() 另外两个却彷佛看见师⽗孤剑单骑,浪迹天涯,一派燕趟游侠模样,不 ![]() 又听岳翎续道:“我就这样一路想,一路走,不觉竟走到了山西境內。那年朝廷正大张旗鼓,军出塞外,追逐蒙古人,兵祸、天灾,再加上徵粮徵饷,简直弄得山西全境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一⽇之间在路边看见几十具尸体,竟变成了最平常不过的事。” “我⾝上虽带了些银子,却买不到东西吃,散给那些民,自也毫无用处。我走到辽州,就再也走不下去,半点可吃的东西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兵老爷把一车一车的⼲粮运往前线,去对付那些已对咱们构不成威胁的鞑子。我在辽州城內随便找了个地方歇脚,决定翌⽇就打回头。那晚信步走到城外,只见路旁有座破庙,里面传出一些非常非常细微的呻 ![]() 岳翎茫然扫视了三个徒弟一眼,又盯回到屏风之上,但铁蛋却在他那双全然空洞的眸子里,寻著了一丝狞恶怖栗,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战。 只闻岳翎又道:“那座小庙里居然塞満了小子,大概全都在十岁以下,一个个又冷又饿,只剩下一口气儿,有的已经不会动了,有些甚至已经腐烂了,还有些缺手缺脚的,我察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口,竟是被刀砍的。我问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他说是他们的⽗⺟⼲的。他们的⽗⺟故意把他们弄成残废,再叫他们去向过路客讨饭,这样讨得比较多些,但到后来, ![]() 三个小家伙愈听愈觉得胃里不舒服。铁蛋念及自己成天想吃想喝,刚才还在拚命吹嘘“人参”、“灵芝”的美味,不由大 ![]() ![]() 岳翎彷佛想要问谁,但屋內任谁也答不出来,只有从天而降,冰冷冷的雪花“悉悉嗦嗦”的回答他。 岳翎的瞳孔逐渐放大,语音透出冰一般的寒意:“我终于走进庙里,挑了一个顶顶虚弱的孩子,把他抱到庙后。那孩子睁开眼来看我,眼珠子 ![]() 无哀只觉胃底冲上一股东西,连忙憋著喉管咽下,眼泪却止不住扑簌簌直流。 岳翎的语声愈发平静:“我把那些孩子一个个的抱到小庙后面,一个个的杀了。我什么都不想,只不停的拍著他们的脑门,好像在拍战鼓一样。杀了一个,就往树丛里一塞,再去找另外一个,最后只留下了四个比较有希望救得活的,想把他们带到有东西吃的地方去。但那时天已亮了,附近的村人不知如何得了消息,拿著锄头、木 ![]() ![]() ![]() 铁蛋咬牙叫道:“你怎么不把这些大人也杀了?他们自己把孩子丢在那里不管,反还要怪你?” 岳翎 ![]() ![]() ![]() ![]() ![]() “我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是不是必须跟蚂蚁一样过活?一旦有变 ![]() 岳翎的眼光慢慢收了回来,慈祥的看着三个徒弟。铁蛋忽然觉得师⽗已不再是以前所 ![]() ![]() ![]() 岳翎又道:“因为我出⾝‘⽩莲教’,一趟山西回来以后,江湖上的声誉也坏透了,而且我既不喜 ![]() ![]() ![]() ![]() ![]() 摇了头摇,道:“看样子,这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铁蛋终于明⽩师⽗遁⼊空门,并非为了逃避三堡的追杀,而是真正灰了心。 他不由一拍巴掌,嚷嚷:“咱们就弄个第四堡结他们看看!” 岳翎哈哈一笑。 “什么第四堡,‘大汉堡’?” 伸个懒 ![]() ![]() 铁蛋见他要走,发急道:“可别再一个人溜啦。” 岳翎笑道:“我要⼲的事还很多,真正可怕的对手直到现在还没露面…” 三小不由一楞。 “除了三堡堡主,还有什么人更可怕?” 岳翎道:“那三个家伙从前是我手中的棋子,现在却又成了人家手下的傀儡。” 边说边拉开暗室秘门。 “你们先守在这儿观看事态的发展,一个月后京北城里见。” 又朝无恶一抬下巴。 “别忘了那些字据。” 举步行将出去。 铁蛋急叫:“我那个徒弟左雷呢?” 岳翎应道:“你放心,我留著他还有用处。” 最后一个字出口,似已在数丈开外。 铁蛋皱眉道:“世上还有什么人能令师⽗如此忌惮?” 无哀把脸一挤,活像个遭了风灾的大苦瓜。 “外面的人都好可怕,咱们还是回寺里去算了…” 回想起刚才被众人围殴的情景,愈发泪眼滂沱。 忽听一人在土屋门外恭声道:“夫人,少爷有请。” 无恶忙整了整⾐裳,启开一只搁放在隐秘之处的大箱子,取出一叠纸头,揣⼊怀中,低骂声:“成天尽吧这种讨厌勾当,真不晓得活著有什么意思?” 吐口口⽔,一步一歪的扭出秘室,阖上暗门,这才拉开外间土屋的木门,跟随那堡徒而去。 铁蛋一扯无哀。 “咱们也去看看。” 两人蹑手蹑脚的出了秘室,站在土屋窗口向外窥偷,只见一群群“飞镰堡”徒正由各方涌向大厅,原本平板呆滞的脸上,竟都挂著奋兴异常的样相。 “斗垮那几个八王崽子!” ![]() 铁蛋、无哀等到人群快过完了,才偷偷溜出土屋,逮住两个缀在最后的堡徒, ![]() 但见厅內一片灰海,密密⿇⿇的不知有多少人头浮动,马功⾼⾼突起在上,奋拳戟臂,口沫横飞,说得甚是愤慨:“咱们‘飞镰堡’纵横江湖十余年,何曾受过今⽇这般奇 ![]() 成千上万只嘴巴立刻 ![]() 铁蛋从人 ![]() 一⼲中年堡众虽仍团团把堡主围在中间,但一个个眼神闪烁,显然已有些举棋不定。 铁蛋暗道:“当初马必施追杀师⽗之时,有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一方面暗 ![]() 又听马功更 ![]() 上万堡众又哄然附和:“好个‘铁面无私’,这才是咱们‘飞镰堡’的第一条好汉!老的滚蛋,小的上台!” 铁蛋、无哀正被吵得头昏,忽见左首人丛纷纷侧⾝让路,一队年轻堡徒抱著无数金银器皿、⽪袍绸缎走到马功站立的桌子前面。 马功眼神一凝,惊讶万分。 “这些都是从‘四雄’房里搜出来的?” 那队堡徒齐声应“是”边将手中物事举得老⾼,好让每一个人都能看见,边道:“好东西还多著呢,都蔵在 ![]() 当下群情哗然。 “咱们一年到头苦哈哈的,只有一件单⾐,这几个八王崽子却把好东西蔵起来自己用?” 争相围挤上前,若非忌惮“四雄”⾝手,早已拳脚相加。 原本环绕四周的中年堡众也面露不豫之⾊,渐渐往旁散开,杂进了年轻堡徒之中。 “伏风太保”令狐超面容挛痉了一阵,忽然大声道:“咱们当年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多比你们享受一些,又有什么不应该?” 大夥儿不由暴怒如狂,指著厅上匾额嚷嚷:“本堡的堡训是什么?你们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今⽇非给大家一个 ![]() “困火太保”尉迟绝再也按捺不住,厉声吼道:“当年咱们拚命沙场、⾎战天下群雄、冒死创立本堡之时,你们这些东西却都在那里?如今有什么资格在咱们面前大呼小叫?” 只见他神情怖厉,威猛难当,竟稍稍遏住了众人奋 ![]() 马功嗔目喝道:“你们恃功而骄,倚老卖老,须知本堡创立之宗旨,最容不得你们这种人!” “覆海太保”东方厉冷笑道:“那倒要请间马少爷,本堡可容得下目无尊长,谋逆篡位的野心狼子?” 马功仰天长笑不绝。 “本堡非任何人之私产,乃为大家所共有。有谁想要 ![]() 马必施浑⾝抖个不住,指著他喝道:“你倒是说说看,谁要出卖本堡?” 马功才一张嘴,已听一个尖得异乎寻常的声音叫道:“就是你!” 众人转目望见发话者竟是“千面罗刹”何翠,愈发起哄不已。 无恶本不会伪装何翠的声音,便只得吊⾼嗓门 ![]() ![]() 无恶抢上两步,将怀中那叠纸头取出,一古脑儿全塞进了马功手里,边又叽叽喳喳的 ![]() ![]() ![]() 马必施面⾊惨灰,喝了声:“你这 ![]() 手掌一举, ![]() ![]() ![]() ![]() 铁蛋、无哀忙紧紧咬住下 ![]() 厅內堡众见马必施如此霸道,汹涌的心绪更加达到佛点,一面向前冲撞,一面大声呼喝:“老混蛋,还给大夥儿一个公道!” 马必施脸⾊变了又变,撕裂什么东西似的炸笑一声。 “好!个‘飞镰堡’!个‘公正平等’!怨不得谁,只怨老夫作茧自缚!” 眼芒灼烧,从上万堡众面上劈过,竟使得一大半人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 铁蛋心头却也不 ![]() 一名年轻堡徒三步两步抢到尉迟绝⾝边,伸手一扯“嘶”地将尉迟绝 ![]() “大家看!这就是用咱们的劳力向‘神鹰堡’换来的贵重物事!” 尉迟绝 ![]() 那人闷嚎一声,却不就死,⾝躯兀自 ![]() 余人见状,纷纷掣出兵刃,一⼲中年堡徒更全部返转⾝子,杂⼊了人丛之中,只剩马必施和“飞镰四雄”孤零零的困在人体堆就的山海央中。 尉迟绝发出一阵凄厉至极的怪吼,手掌一扭,将那人头颅裂碎成五、六块,一面将沾著脑浆的左手五指伸⼊嘴中 ![]() ![]() “还有没有人想让我尝尝滋味?” “伏风大保”令狐超、“覆海太保”东方厉、“骑电”独孤霸同时放声大笑。 “老马!当初若算到有这么一天,咱哥儿们不如一齐出家当和尚!” 马必施精眸闪动,双眉一展,一股豪迈之气直涌上脸。 “咱哥儿们几个虽比不上桃园三结义,但好歹总落了个同⽇死,痛快!” 嘬 ![]() 马功嘿然冷笑。 “还想作困兽之斗?未免大小觎了大夥儿的力量。” 无恶更尖声大叫:“杀掉他们!把他们的三魂六魄都剁成碎块!” 原本心中还明⽩自己如此叫嚷,全为了煽动众人情绪,但叫到后来,竟尔⾎脉贲张,口吐⽩沫,彷佛那五人真是自己的死仇一般。 上万堡众被这一连串 ![]() “飞镰四雄”眼见这黑 ![]() ![]() ![]() 五柄弯刀同时飞出,恍若云层中斩下五道闪电,立刻 ![]() “这五人并肩作战十余年之久,自然默契十⾜,配合纯 ![]() ![]() ![]() ![]() ![]() 但见马必施和“飞镰四雄”的五柄弯刀愈显凌厉,每闪动一下,就有三、四其躯壳⾎⾁支离的仆倒在地,但怎当上万名曾受他们亲自教调过的堡徒蚁聚而至,也不得不节节后退。 马功⾼⾼立在桌上,见他们投东,手便指东,见他们朝西,手又指西,招呼外围堡众截堵他们的去路,始终不让他们有接近厅门的机会。 令狐超镰刀飞 ![]() ![]() 马功冷笑道:“不要命的,只管往外冲!” 令狐超嘴角微撇,双臂一振,深深扎在⾁中的羽箭竟然弹跳起来,剌⼊两名正想由后偷袭的堡徒面门。 马必施眼见外头去不得,只好率领众人左冲右突,却只觉敌人愈杀愈多, ![]() ![]() ![]() 五人立即改变阵势,背倚墙壁,五柄弯刀也转换成三长两短,虽是负隅顽抗,攻势却更见猛锐,脚前尸体霎眼就堆了一大圈。 东方厉心知在劫难逃,长笑一声。 “老马,当年咱们并肩恶战数百场,所向披靡,今⽇只怕没有那般好运气了!” 弯刀横扫,斩往一名敌人 ![]() 不料那年轻堡徒竟不闪避,撇下兵刀,双手猛然揪住铁链。 东方厉一抖手腕,把他拦 ![]() ⾝周堡徒当下一涌而上,器械齐加。 东方厉赶紧摔掉铁链弯刀,两只⾁掌左扭右拿,提住两个家伙的⾐领,脑对脑一碰,撞得透死,再将尸体当成兵器抡向周围敌人,但见寒芒 ![]() 一名十七、八岁的堡徒⾚红双眼,狂吼连连,弹丸般和⾝扑上,抱住东方厉 ![]() 东方厉剧痛之下,手脚稍一迟缓,另两名年龄更小的堡徒立刻乘隙拖住他胳膊,正中一名堡徒弯刀斜劈,已深深砍⼊他 ![]() 东方厉两颗眼珠暴出眼眶,飞起一脚,把对面那人的肋骨全数踢断,双臂猛抬,将挂在胳膊上的两个家伙掷撞得脑浆迸流,待要转⾝,另两名堡徒却已跳骑上他后背,两柄弯刀一左一右割⼊他颈项。 东方厉举起双手,似乎想要扶住自己的头,然而头却已经掉了下来,双手兀自空扶了一阵,方才随著⾝躯仆跌之势颓然垂下,纵横江湖十余年的“覆海太保”就此化作一团僵硬的死⾁。 尉迟绝惨啸不绝,恶鬼般扑至,刀掌狂舞,将那一圈堡众杀得⾎⾁模糊,稍稍遏止了余人进势。 马功双手齐挥,厉喝道:“已经⼲掉了一个,大夥儿再努力!” 无恶此时更已快变成了疯子,不断尖叫:“杀得好!再杀再杀!剩四个,统统杀光,连 ![]() 上万堡众便也著了魔似的反覆喊“杀”拚命向前。 马必施忙叫:“收长持短!” 四人一齐撤回铁链,手持刀柄,背不离墙,将那死角固守得⽔ ![]() “飞镰堡”除掉马氏⽗子、“飞镰五雄”之外,手段⾼強的并没有几个,大多数人平⽇忙著挑粪种菜,只 ![]() 但他们却丝毫不惧,一个才倒下去,另一个立刻又补上来,只见马必施等人脚前尸体愈堆愈⾼,竟变成了一座小丘,倒颇強固了防守一方的地势。 成群堡徒蚂蚁一般攀上,立被弯刀截腿洞腹,化为小丘上的另一块败土。 尉迟绝桀桀大笑。 “再来再来,我就不信杀不光你们这些狗崽子!” 独孤霸也早杀红了眼,吼道:“这些东西全不知当初‘飞镰堡’是怎样被咱们拚死命杀出来的,今⽇却叫他们看看‘飞镰堡’怎样毁在咱们手里!” 两人互使一下眼⾊,双双从角落中抢出,弯刀锭开朵朵⾎花,人体如秋叶一般片片飘落。 马功忙指东喝西,召唤堡众围堵,不料二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彷佛想要接近厅门,待得四大股堡众集结过来,却霍然转⾝扑向央中马功所在之处,两柄弯刀一上中一,势若矫龙。 马功双肩只一晃,早闪过独孤霸中路一击, ![]() 马必施哈哈大笑。 “真是我的好儿子!” 撮 ![]() 马功⾝在空中,一挥右手,外围堡众本瞧不见敌人⾝在何处,一得此号令,赶紧向央中聚拢。 马必施、令狐超二人却倏地划出两道弧形,斩过人龙中段,带响一片哀嚎。 独孤霸一击不中,⾝子早已掠出五、六丈,银蛇轮转,咬翻了十几个堡徒,边怪笑道: “楚霸王一十八骑杀得汉军⾎流成河…” 尉迟绝上下飞砍,立刻接道:“赵子龙七进七出,咱们可不能被他比下去了。” 四人恍若四 ![]() ![]() 无恶急得又跳又叫:“看住厅门!其余的都别管!不要让他们跑了!” 不防独孤霸 ![]() “先宰了你这个婆娘再说!” 无恶惊悸之余,仍没忘记万万不可 ![]() 独孤霸却不放松,反刀剖杀了四名欺近⾝边的堡徒,又一刀朝无恶头顶劈下,眼看就要将这罪魁祸首刈成两片,却忽觉一股巨力滚至,劲道之強,简直远远超乎他的想像,再顾不得追杀无恶,⾝躯陡旋,只见一名帽子 ![]() 独孤霸蓦然心惊,好不容易看清蔵在帽子底下的面容,却连半个字都来不及吐出,仰面跌在三丈开外的一群堡徒头顶,待要挣扎,十数柄弯刀已同时落在他⾝上。 铁蛋没想到自己出手一击的结果竟是如此,心下大 ![]() 不 ![]() 这一下事出突然,使得大家 ![]() 马必施眼见又坏了一个弟兄,心神大恸,暴吼一声:“老子拚光了你们这些八王蛋!” 纵刀直往人多处杀去。 令狐超急喊:“使不得!” 飞⾝抓住他臂膊,死拖活拉的回到刚才堆下的尸山之后,尉迟绝也奋力杀回,三柄弯刀叉联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 马必施眼神如兽,狂吼道:“有种的来呀?当初老子是怎么教你们的?统统使出来!我的好徒弟?我的好徒孙!” 喊一句杀一个,正杀得不亦乐乎,却忽见堡众纷纷向后退去,紧接著轰然一响,火光迸现,熊熊烈焰恶魔也似直朝死角扑卷而来。 马必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痴般喃喃道:“他竟敢烧掉这座大厅?咦,他真的烧了这座大厅!” 本咕哝哝的说之不休,大梁上“公正平等”的匾额已笔直掉⼊火中,只“劈啪”了两响,就化为一堆灰烬。 马必施兀自怔呆了老半天,忽然一捶 ![]() “他烧了!他烧了!哈哈!他把‘公正平等’烧了!” 手舞⾜蹈, ![]() ![]() 只听马功冰冷的语声穿过火焰,贯⼊三人耳里:“‘飞镰堡’从今而后将是另一番气象,老旧、污脏、罪愆,都已被这把火烧得一⼲二净!大伙儿重新开始,创造一块永远洁净的新天地!” 上万堡众立刻齐声呐减:“‘飞镰堡’千秋万世,永垂不朽!马堡主万岁万万岁!” 铁蛋暗自一楞。 “喊得倒 ![]() 那些人却似全没想到这些,只拉开喉咙拚命叫嚷,彷佛仅只这样叫,就能叫出一片洁净的新天地一般。 ![]() 尉迟绝俯⾝抓起一具尸体的双脚,用力一扯,拉成两片,呼地抛进火里,⾎ ![]() 令狐超笑道:“杯⽔车薪,聊胜于无。” 也依样画葫芦,不停的把尸⾝內的⾎ ![]() 火光在他俩溅満⾎浆的脸庞上明灭 ![]() 尉迟绝喝道:“老马,清醒点!” 一语未毕,地裂似的巨响已发自背后,一 ![]() ![]() 马必施拍手大笑:“你也被烧了?烧得好哇…” 令狐超左掌猛挥,把木梃撞出的墙洞又加宽了许多,弯刀反手飞 ![]() 马必施兀自指著火焰又喊又笑:“再烧再烧!看你烧不烧得完…” 一步一步竟似要走⼊火中。 令狐超起手给了他一个大巴掌,喝道:“老马,振作点,咱们一齐杀出去!” 马必施楞著眼睛,直劲头摇。 “外面去不得!外面去不得!” 火焰腾腾卷来,浓烟更先一步当头罩下,活像一面噬人的网。 令狐超突然摔掉弯刀,伸开双手,抱住马必施的⾝子,从墙洞中穿了出去。 但闻马功大喝一声:“放!” 千万只羽前密密扎扎直朝二人攒聚而来。 令狐起纵声狂啸,用自己的⾝体护住马必施,全力跃上天空,只见点点⾎雨 ![]() 又一阵箭蝗狠狠啮上他⾝子,使得他的躯壳在空中拗扭出一个怪异的形状;筋⾁拉扯的面容,恰正对著天边⾎红⾊的夕 ![]() 马必施神智忽然清醒过来,有一瞬间似乎想要回⾝拚命,终究猛一咬牙,顺著令狐超一抛之势,划出几折弧度极大的曲线,避开了数百只对准他 ![]() 马功脸⾊顿时呈现一片灰败,嘴上却道:“让他去吧,他好歹为本堡出过不少力…” 又恨恨然朝马必施逸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头吩咐堡众救火。 铁蛋,无哀趁 ![]() 但听 ![]() 无恶低声道:“ ![]() 三人蹑手蹑脚,才想走出秘室,却闻一阵急促的步伐直响进外间土屋。 三人无路可走,只好掀起帐幔,一骨碌钻⼊ ![]() 无恶急得抓耳挠腮。 “要糟要糟,马脚已经露出了一半了!” 却闻何翠又翻了个⾝,居然醒了过来, ![]() ![]() 马功应了声“是”紧接著就见外间暗门一开,马功的双脚匆匆迈⼊秘室。 铁蛋暗忖:“这下好了,娘儿两个一对证,不把所有的把戏都揭穿才怪。” 又听何翠推开被褥,哼哼唉唉的坐起⾝子,大著⾆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马功楞了一下。 “娘刚从大厅回来就睡著了呀?看样子大约病得不轻…” 何翠唔唔著道:“病?我那有生病?只是头昏得很…” ⼲咳几声,两只小脚,垂下 ![]() 马功急声道:“娘,正主儿跑了,以后可难办了!” 何翠咕噜咕噜只顾灌茶,边自漫应:“那个正主儿跑了?岳翎哪?咱们不是老早就想故意让他跑掉的吗?” 铁蛋似乎看见马功的膝盖陡地僵硬起来,顿了顿,方道:“我说的是爹!” 喉头如同被冰块卡住一般,腔调猝然降低了许多。 何翠那里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儿? “啪”地一响,大概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咋唬道:“一场 ![]() 快快快,快去布置,你还呆在这里⼲啥?” 铁蛋这回明确看见马功的腿双开始微微抖动,冷笑着道:“娘,还要布置什么?这次又想斗垮谁呀?” 只见何翠的两只小脚狠命跺将开来。 “功儿,你今天是怎么搞的?咱们计划了好久的事情,你到底做了没有?” 马功左脚向前跨出一步,一连串笑声使得 ![]() “娘,难道你刚才都没看见吗?” 何翠怔道:“看见什么?你在说些什么?你疯了是不是?我一直都在这里觉睡,你又不是不晓得…前面到底怎么样了?‘人头大会’结束了没有?岳翎呢?你爹呢?唉,你这个孩子,急死人了…” 但闻马功枭鸟也似大笑出声。 “娘,你可真厉害!你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勾当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都是我一个人⼲的,对不对?到时候,你又要用这个理由来斗垮我,对不对?娘,孩儿今天见识了,姜还是老的辣!不过你这次却笨了点,刚才在大厅上,大家分明看见你在那儿大吼大嚷,现在你却怎能赖得掉?” 何翠又一怔,跌⾜道:“你们又中了岳翎那狗贼的好计!唉,功儿,没想到你看似聪明,其实糊涂…” 马功的膝盖又僵直了一会儿,沉默半晌,忽地森森笑道:“不,娘,我不糊涂,我马上就要接掌‘飞镰堡’,怎可糊涂?岳翎没有算计我,天下没有人能算计我‘铁面无私’马功!” 马功用著近乎透明的语声,淡淡道:“娘,糊涂的是你,竟以为我会堕⼊别人的 ![]() 两双脚愈挨愈近,铁蛋听见一种茶壶里的热气泡儿冒不出来似的声音,紧接著就见何翠的两只小脚不住踢踢蹬蹬,忽然向上升起,好像要笔直飞走一般,然而只离地五、六寸就顿住了,仍然在那儿没命 ![]() 马功平板的语声则一直回响在屋內:“谁也别想算计我,谁也不能算计我…” 铁蛋、无哀、无恶一齐屏住 ![]() ![]() 马功的脚开始往外迈动,何翠的小脚也脚跟著地的紧随在后头拖拉,两双脚一前一后出了秘室“砰”地把暗门关上了。 铁蛋等三人兀自在 ![]() 无哀哭道:“他怎么这样嘛…” 无恶立刻跳起,刷了他一记大耳光。 “哭什么哭?你想让他听见,跑回来把我们都宰了,是铁蛋虽也哆嗦不己,但想起自己的武功比对方⾼出一截,不由胆气大壮,悄悄把暗门推开,略一张望,又吓了个 ![]() “千面罗刹”何翠瘦⼲的⾝躯正凌空悬挂在外间土屋的大梁之上,⾆头直吐到 ![]() 铁蛋本想拔腿就朝外走,然而心念一动:“虽说她早死早超生,免得讨人嫌,但死得这么难看,恐怕连鬼都厌。” 又转回⾝来,一手揽住翠双⾜,另一千运起“金刚指”力,隔空一划,吊脖子的⿇绳应风而断,再把何翠平放地面,捏开颚骨,将⾆头硬塞回到嘴里去。 一扯两个犹自发楞的师兄,又待要走,却听何翠喉管里“咯勒”一响,竟有点想活转过来的样子。 三小又吓一跳,忙跑出土屋,只闻马功的哭声远远传来:“娘,她…她自尽了…” 又听一些显然捺不住斑兴的声音道:“大夥儿看看去。” 铁蛋暗忖:“这一看,不真把她看死才怪。” 心中不忍,又折返屋里,把何翠搭上肩头。 无哀、无恶皱眉不已,却又不好讲什么,三人伏低⾝子,迳奔堡墙。 “飞镰堡”徒多半仍聚在大厅附近救火、看热闹,三人一路竟未逢丝毫拦阻,越墙出得堡外,愈发放⾜飞跑,那顾⾼低,不辨南北,直跑出十余里外,方才缓下步子。 铁蛋看看离“飞镳堡”已远,便把何翠放下。 何翠已完全清醒过来,摸著喉咙不住道谢,又坐在地下蹬著两只小脚大哭“老杀才”、“小杀才”的骂不住口,哭完了又把満嘴⻩牙 ![]() 何翠却连忙站起,四面望了望,眼底冲上一股恐惧的神情,赶紧一颠一扭的跟在后头。 无恶低声道:“看你这讨厌鬼惹出了什么好把戏?老太婆要是一直跟著咱们,烦都被烦死了。” 却听何翠咦了一声。 “原来是三个小尚。” 耙情直到现在方才看清他们的装束,因问:“三位小师⽗如何恰在敝堡之中?” 铁蛋楞了楞,想不出该怎么回答,无恶已抢道:“我们本是马少爷请来做法事的。他说‘飞镰堡’最近会有两三场大丧事,所以预先叫我们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 ![]() 何翠又咬牙切齿的嚷嚷:“吓!巴不得咱们早点⼊土呢!真是我的好儿子,青出于蓝…” 无恶哼道:“岂止青出于蓝,简直蓝得发黑!” 愈加击中何翠心坎,又大哭了一场,颇有点 ![]() ![]() 无哀嘴可快,立道:“我们正要去京北城,我们师⽗…” 两边肋骨马上各挨了一记肘拐子,不 ![]() 何翠一拍手,笑道:“正好,我也正要去那儿呢。” 无恶又狠狠瞪了铁蛋一眼,没好气的道:“还是各走各的比较好吧?咱们都是出家人,恐怕不大方便。” 何翠尖笑道:“唉哟,小师⽗,我都已经是老大婆喽,够当你们的祖⺟了,还忌讳什么喔?人家总不会以为我这么个老⼲货也想揩你们的油吧?嘻嘻嘻…”胡言 ![]() 三小烦得要死,低头疾走,何翠脚儿虽小,走得却也不慢,始终不即不离的跟在后面。 须臾上了大路,三人 ![]() 铁蛋一拱“厌物”做了个嘴脸。 “看吧,还嫌人家,老太婆 ![]() 无恶摸摸鼻子,也没话好说了。 一行人往北走了一程,看看天⾊渐暗,路边恰有间野店,便歇脚投宿。 那店小得很,总共不过三间房,其中两问已住上了人,只剩得一间与猪圈为邻,比茅房大不了多少的⻩土小屋。 铁蛋点头道:“使得使得,有得住就好。” 当先走了进去,无哀、无恶也不挑剔,尖著 ![]() ![]() 何翠却站在门外东打量西打量,愈看愈不像话,把店家 ![]() 那店家兀自不识相,呲著⻩板牙谄笑道:“老太大好福气,三个公子都做和尚…” 何翠大怒,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店家半天起不得⾝。 何翠喝道:“快去弄顿好饭,若再吃得不顺口,仔细你这颗狗脑袋。” 那店家活了大半辈子,几曾碰过这等凶恶的老太婆,赶紧连滚带爬的到前面去了。 铁蛋本还想敬老尊贤一番,把炕让给何翠睡,此刻见她这般霸道,心中老大不痛快,一跳跳到炕上,打个呵欠。 “这 ![]() 何翠左看右看,闪了闪眼珠子,忽然笑嘻嘻的走过来,一指地面。 “晚上你们三个睡地下。” 铁蛋、无哀、无恶一齐瞪起眼睛。 “我们才不要睡地下,是你一直跟著咱们,当然该你睡地下。” 何翠笑着叹口气,道:“好吧好吧,谁叫你们救过我的命。” 三人没想到她这么好讲话,不由一楞,却见她在炕边坐下,跷起脚,脫掉鞋子,再慢慢开解里脚布。 铁蛋等人立觉一股又腥又,好像死虾一样的臭气直钻⼊鼻,使得脑浆险些为之沸滚,忙捂住鼻子逃出屋外。 只听得何翠在屋內叽叽大笑:“谁想要跟我同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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