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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豳风文集 作者:豳风 | 书号:3867 时间:2016/10/19 字数:1028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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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烟⽔一蓑风,归帆晚,且徐行,当头月⾊,渔火満边城。青芹新采莼鲈美,酒尚温,天![]() 二十年间一场梦,恍然醉,难再醒,江湖夜雨,无绪任飘零。由来不知⾝是客,每此处,皆忘情。 ——《江城子》题于凤凰 (一)一袭凉风⼊梦一枕明月照窗 我常常遥想,在国中西南版图的山麓里,潜伏有怎样的一种生态和文明:那里层峦迭嶂,云气如蒸,有猎户和樵夫,山坳里零星散落着翻腾红⾊泥土的梯田,偶尔响起了歌声,一如竹雀般的清亮婉耳,每逢节庆生辰,乡民会在大祭师的率领下,用新鲜的活物和果品奉献给那字号古怪的神明… 直到我抵达了凤凰,那云气,那层峦,立时将我裹挟起来,淅沥的雨在将近年关的冬⽇蔓延开去,做成一幅隽永的山⽔墨卷,这一时,⽔柔云滑,我沉 ![]() 自踏上湘西的土地,我便像猫儿⼊了夜一般,听觉、视觉、嗅觉、触觉都格外的敏 ![]()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宮花草埋幽径,晋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两⽔中分⽩鹭洲。总为浮云能蔽⽇,长安不见使人愁。”这是我幼时最 ![]() 落脚在石板路上,第一眼瞅见的是虹桥,它像凤凰的门户一般向我洞开着。青灰⾊的砖瓦,用暗⽩⾊的浆料勾勒起来,两重山墙前后叠落,角上的飞檐⾼⾼挑起,恰似奋翅的 ![]() 凤凰城依山临⽔,山名南华,⽔名沱江,我所下榻的私家旅馆“揽奇居”正坐落在南华的山脚、沱江的岸上。小楼是木质结构,古韵尤存,临江一面上下四层,房外有雕栏的隔廊。在推开临江木门的一霎那,我霍然痴了,门外是怎样的世界啊,澄碧的江⽔,密匝排布的吊脚楼,对岸是青拢的峰峦,各⾊的民居栉比簇拥,江西会馆隐在层叠的屋檐间,而右侧的万名塔左侧的望江亭静静映⼊⽔底,潋滟端庄。江面之上,几叶扁舟轻轻地泊着,微微漾动。一切的颜⾊是这么的明亮,一切的光泽是这么的柔和。 这一番眼光,已然是沉甸甸的,窗外的风景浓得化不开,脚下的木地板咯吱做响,那永不枯朽的建筑的纹理,一直蔓延到沱江游动的波光中,深深浅浅,明明暗暗。 夜深时,我辗转难眠,“半江云影涵秋雨,一枕涛声渡晚舟”,怕只有古人的词句与窗外情形差堪仿佛。此时无风,我便想有风,此时无月,我便想有月,枕着月光和着风声,満城烟雨潇潇⼊梦,只一撇浅笑含在嘴角。 朦胧中,传来打更的声音,夜半,恰三更。 (二)遗世立独 凤凰城的位置,“在黔北、川东、湘西一处极偏僻的角隅上”,是湘西苗族、土家族自治州的属县,苗、土家、汉三族杂居共生,繁衍出的一部长达千年的多幕历史正剧。 凤凰古称“镇蕈”,据《凤凰厅志》记载:东北有坪曰蕈子,西北有所曰镇溪,故统称镇蕈。传说朱元璋建立明朝之初,疑部将拥兵自重,派遣凤凰籍将领田儒铭率部围剿,为安营扎寨,田儒铭经手建五寨司城,请 ![]() ![]() ![]() ![]() 而今县城的核心区域以古城为中心,东至虹桥、南至岩脑城、西至池塘坪、北至沱江,面积1平方公里,今古建筑毕集,是凤凰县的“心脏”所在。如果将凤凰比作人的躯体,那么这躯体上该有两道⾎管,静脉是老街,动脉是沱江。 过了虹桥,便可在路旁见着一株⻩梅,赶着节气绽放地十分绚烂。你且顺着树旁的小小豁口拾阶而下,不想竟别有洞天。路下有路,老街便匍匐在这幽深的里弄中。老街一面的房子是临江的,老街的走势便顺着江流的走势划出了一道弧线,真正称得上是“曲径通幽”地面一律是青石板,厚实紧凑,若穿着⽪鞋便踢踏有声,清脆地很。你且慢慢地走,静静地看,在老街上,你一定走不快,也定然嚷不出声来。这里的时钟似乎一律走得慢了半拍,你便是个急 ![]() 来的时节雨意霏微,老街便成了雨巷,石板路益发蹭亮可鉴,瓦当灰墙颜⾊沉郁,益发地拙朴凝重。冷雨凄风,时光似乎总是凝结而不曾凋敝,屋里的一家人团团围坐起来,拥着一 ![]() 从老街拐了几拐便到了壁辉门,这是凤凰的北门城楼,建于清康熙五十四年,之上筑有八孔炮台。过了城门就是沱江南岸,城门外是一原始过渡古桥,一个个石桩间隙排列,山乡人叫做跳岩。跳岩一侧便是沱江的渡口码头,从这里泊舟而下,乃是凤凰最清丽的风光所在。 冬⽇的凤凰,依旧地拢翠 ![]() ![]() 如果凤凰有一张名片,那么一面是凤凰的各⾊人物,另一面则是吊脚楼,这是凤凰与生俱来的印记。沱江的两岸,一⾊的吊脚楼错落排布,大红灯笼影影憧憧的点缀其间如胭脂般鲜 ![]() 此刻天⾊将晚,彤云如墨江雾如画,一派朦胧的诗意。船夫在⾝后摇橹,船桨 ![]() ![]() 岸边间或有小舟停泊着,规模只容得下一个人,用“一叶”来形容真是恰切得很。不多时便遇着一个小男孩,十二三岁的年纪,一只双页桨 ![]() 据说每年赛龙舟的时候,満城的百姓便会将肥壮的鸭子贡献出来填満整个沱江,于是能⽔的小伙便可凭本事抢得最多的鸭子下酒。想象那一时的羽⽑翻飞、击浪拍涛,吆喝声、唱彩声、嬉笑声此起彼伏,整个城镇一派鼎沸,该是多喧闹、多热情的场景,莫不令人神往。 而此时的沱江,只静静的,没有一丝声息,这温柔的⺟亲河啊,是多 ![]() (三)边边场 离凤凰县城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用石头砌的黑房子,当地人称叫“黑营盘”那是当年明军和清兵驻军的大本营,是镇抚与孽杀苗族的指挥部。 苗民是一个被欺 ![]() ![]() 今天所遗存的许多村镇,阿拉营、清⽔哨、靖边关等还莫不以营、哨、堡、壕、关命名,而被后人称作“南长城”的边墙,其实正是当年把“凭恃险阻、从未归化”的苗民作野人摈之的大巨牢笼。民国时期,这里匪霸猖獗,直到解放经过著名的“湘西剿匪”之后,这方土地才真正地安顿下来。 离凤凰古城23公里的山江苗镇是湘西最后一代苗王的统治中心,那苗王叫做龙云飞,曾是国民 ![]() ![]() 山江镇背山临⽔,繁华处仅一条数百米的街道,其上早已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大多是采办年货的乡民。因为有雨,整个集市泥泞不堪,虽然是沥青的路面,但附近乡民的草鞋底远途跋涉沾粘了无数的⻩泥浆,令道路的全副面孔凸凹不平。而这却丝毫不影响市面的 ![]() ![]() 集市中最醒目的当属⾝着盛装,脚穿花鞋,三五成群的苗家姑娘,这些苗家女子,眉似弯月,眼含秋波、⽩脸长⾝善作媚笑。⾐服、 ![]() ![]() ![]() ![]() 可惜的是,这般的女子已然少了,集市上攒动的蔵蓝⾊盘头巾之下多是沧桑的面孔,这些老妪只听得懂苗语,有着亲切而忠厚的笑容。而那些妙龄的姑娘,普通话已经说得蛮标准,⾝上穿戴着廉价的牛仔 ![]() ![]() ![]() 其实最动人的还不是这番热闹,山江苗寨最具风情的是“边边场”我在集市上结识了两个极豪 ![]() 原来苗族的男青年,一旦长到十六七岁,就开始谈情说 ![]() ![]() ![]() ![]() ![]() 我悠然神往,由两位妹子率领,置办了一⾝土布苗服,匆匆赶往苗歌台。谁知去的晚了,散场后的路上便有一对对的表情暧昧的青年男女,若即若离之间粉面含舂,这定然是“意中有人”了。 我的心,登时染了些微的惆怅。 (四)真山真⽔真情 这里我想讲几位在山江邂逅的苗族人物。 第一位是龙老爹,这位老汉今年六十岁整,⾝材魁梧,肤⾊黝黑,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的面孔,正如壮年一般。现下确切的⾝份只是镇上的联防队员,但周围的人都对他极为尊敬,似乎便有一种天然的气宇,一派豪 ![]() 说起与老爹的邂逅,倒不是件痛快事。在⽇间的集市上,一位同伴被人抄了包,丢了1000块钱,马上在联防队报了案。不想联防队竟出动了20多人四处搜寻,仍然未果,但⾜见厚道了。当晚,大家在镇上的一间卡拉OK房中相见。联防队招待我们的方式真别致——献歌、敬酒、起舞。说起这间歌房,也是个有趣的所在,好不有一整柜的碟片,想着歌名便向老板娘吆喝一声,随手便 ![]() ![]() ![]() 这一晚,酒也无数,歌也无数。苗乡山⽔灵秀,人人竟出落得一副悼金落⽟的美好声带。这歌可不是一般的歌,是民歌,也不是一般的民歌,是⾼到八度以上的民歌。苗人善歌是出了名的,便硬把那八度以上的一丝气息,唱得个回肠 ![]() ![]() 第二位叫做廖文仲,这是位亲切的叔叔,言语不多,却是个热心的人,我们在山江的一切行动,俱是由他安排的。廖叔在山江烟草站工作,便有了⼲事的派头,所有气质与乡民不同,极有心,极细密,极周到。我们在山江丢了钱,他却好一顿自责,说要赔罪,唱歌便是他的主意。若是赔罪我们断断不能答应,他便借着我们一位同伴的生⽇,做了回主人。后来我想,那晚歌房的消费,多半是由他赞助的,联防队哪有掏钱的道理啊。 第三四位就是那对古怪精灵的苗族姐小妹。这二人仪态一动一静,服装一红一绿,肤⾊一明一暗,搭配地十分妥帖。苗家的女儿外向得很,虽只有十二三的年纪,却人情世故无一不通,谁家的米⾖腐可口,哪里的银镯子便宜,便是路边景物风俗故事也滔滔不绝,真是亏得她们做了回这样出⾊的导游。 第五位是个帅小伙,我所寄居的主人家的孩子,叫做龙舂明,那双眉眼好用《边城》中的傩送来比较——“却从戏台上小生岳云,得来一个相近的神气” 舂明今年十六岁的好年华,边边场也赶了无数回,苗家对男女之事向来大度得很,自己的孩子受人称赞自然是快乐的事情,却是绝口不提什么“早恋”这孩子的哥哥在温州打工,他便存了一个小小的野心,决计将来去山外的大千世界好好地闯 ![]() 尤为令人称羡的是舂明的一双好脚力。大山的孩子如灵猿般敏捷,豹子般勇敢,一⾝的野 ![]() ![]() ![]() ![]() 仟谭一处山坳中,蔽有绝大的山洞,洞中砌台,燃有香火,舂明说是祭苗神的所在,我依稀记得书中苗巫的歌儿: “你大仙,你大神,睁眼看看我们这里人!/他们既诚实,又年青,⾝无疾病。/他们大人会喝酒,会作事,会觉睡;/他们孩子能长大,能耐饥,能耐冷;/他们牯牛肯耕田,山羊肯生仔, ![]() ![]() 多亲切的写照! (五)故乡 公元1917年旧历7月16⽇的清晨,凤凰城刚过完中元节,沱江上还漂着些纸钱,那是用来同⽔酒⽩⾁一起祭祀过河鬼的。江上有薄雾,⽔声潺潺,南华山的竹雀已经不停地啁啾了。 这天早上,沈从文背着个小小包袱,一个人沿江溯流而下,“离开了本县学校,开始混进一个更广泛的学校了” 是年,沈从文十四岁。 这时的他,似乎还未曾注意到与家人分离的痛苦,一双清澈的瞳孔那么 ![]() ![]() 经过六十里的山路,四天的⽔路,沈从文抵达了辰州城下南中门的河岸码头,在这里总爷巷一个旧参将衙门里,他的一份新⽇子便开始了,新的集体叫做湘西靖国联军第二军游击第一支队。 从此后,沈从文浪迹于国中西南的山麓中,开始了与他今后⾝份极不相称的戎马生涯。数年间,他随当地军阀队部碾转沅⽔流域各地。沈从文这样谈到家乡的河流:“我在那条河流边住下的⽇子约5年。这一大堆⽇子中我差不多无⽇不与河⽔发生关系。走长路皆得住宿到桥边与渡头,值得回忆的哀乐人事常是 ![]() 1902年12月28⽇凌晨,沈从文诞生在凤凰县的一个行伍之家。沈家原为簪缨世家,至祖⽗一辈⼊了军籍,一度做到云南昭通镇守使及贵州提督,⽗亲沈宗嗣曾是驻守大沽口炮台的一员裨将。 童年的沈从文,在习尚武风的家教环境中,出落得一⾝的豪放气质。一整天在被雨⽔泡软的田埂上 ![]() ![]() 凤凰的地方风气,一个小孩子野一点的也必须強悍一点,才能各处去跑。民风彪悍豪放是整个湘西的共同气质,公平的决斗尤为受到推崇。当地人互相砍杀屡见不鲜,但行刺暗算却会受到鄙夷。这类人大度豁达,谦卑接物,好打抱不平,且都非常孝顺。沈从文有个紫⾊脸膛的表哥,是个守碉堡地战兵,曾带四岁的沈从文到苗乡的小小城堡听⻩昏的鼓角,后来便投⾝了辛亥⾰命。凤凰的青年,多能在行伍中一显⾝手,应是拜那故乡风土的勇武所赐。 在《边城》中,沈从文将童年记忆中的地方风物散作忧伤的文字,细细记录下湘西旧社会的面貌与声音,恐惧和希望。那是20世纪的初叶,这苗蛮杂处的边城,尚未卷⼊近代国中社会的变 ![]() ![]() ![]() ![]() ![]() ![]() 《边城》中所有美丽的情景,那梦中摘获的虎耳草,那在月下唱歌,使翠翠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来的英俊面孔,那端午龙舟上用生牛⽪蒙好绘有朱红太极图的⾼脚鼓,那小饭店门前长案上煎得焦⻩的鲤鱼⾖腐,莫不是沈从文的乡愁所系。 沈从文的一捧骨灰葬在沱江边的听涛山上,那里有四季常开的花,有常绿不败的树,⽔声潺潺云岚渺渺,一如孩童时⺟亲的轻语和眼瞳的柔光。一处石壁上,镌刻着沈从文最忧伤的语句——“一个士兵要不然死在沙场,要不然回到故乡。” 一切的荣辱都抛去了,一切的现世的光⾊都黯淡了,美丽的凤凰城温柔地守护着儿子的记忆。沈从文自此可以“以清丽的眼,对一切人生景物凝眸,不为 ![]() ![]() (六)十年之 ![]() 问起凤凰最著名的乡绅,満城百姓莫不众口如一:“⻩爷爷嘛”⻩爷爷名叫⻩永前,是⻩家五兄弟中唯一留守凤凰的老幺。 这⻩家是凤凰的望族,⻩氏五位兄弟中的老大⻩永⽟乃是顶顶有名的人物,按凤凰人的说法“一副画顶得一辆汽车了”,但他自个却说“文学第一,雕塑第二,木刻第三,画画第四”且不论⻩永⽟在外的名声,这里要讲一讲⻩永⽟与凤凰的渊源。凤凰地方⽔土灵秀,但多年发展缓慢,地方员官便想起了⻩永⽟,求教于门上,⻩老言:“吊脚楼先莫忙着拆,你且先把虹桥修了起来,我自有道理,否则免谈。”凤凰人风⽔观念极重,那虹桥先前被拆做公路桥,⻩永⽟便觉得坏了地方的气脉。于是虹桥修了,再经过⻩永⽟几番周旋,朱镕基也被他“拐”到了凤凰,上边一重视,凤凰自然名声鹊起,又搭了末班车进了家国历史文化名城。自此,凤凰便活了,闻名而至者络绎不绝,这便多是拜⻩永⽟之惠,当地民众自然 ![]() ⻩永前成就不比哥哥,安安稳稳地做着个地方的“名士”,我便有幸在⻩家的老宅里与这亲切可敬的老头促膝畅谈。老宅叫“古椿书屋”,堂屋壁上一幅⻩永⽟的国画很是有趣,一个公公一个婆婆院子里摇扇纳凉,题跋是“小屋三间,坐也由我,睡也由我;老婆一个,左看是她,右看是她。”老先生落座其下,红光満面,双目炯炯,两撇长寿眉旁逸斜出,浑然一个神仙般的人物。 说起凤凰名宿,必提到三人:“沈从文、⻩永⽟、熊希龄”,沈从文是文学巨匠,⻩永⽟是画坛怪杰,而 ![]() ![]() ![]() ⻩家先辈⻩河清是当地最早的贡生,守文庙做了书院院长,⻩家便成了第一个书香门第,人人识礼仪,思想先进, ![]() ![]() 永前爷爷讲,⻩家一门兄弟五人,全都是在十二三岁的年纪出外谋生,羁旅江湖的。不单是⻩家,凤凰的风气,好男儿必得四处闯 ![]() 沈从文十四岁离开凤凰,“不安于当前事务,却倾心于现世光⾊,对于一切成例与观念皆十分怀疑,却常常为人生远景而凝眸。”似乎凤凰人对大千世界的执著态度是与生俱来的天然气质,以他们的意见,社会是最好的学校,十年的⽔土恩养⾜让人厚道,却只有在更广阔的世界里,方能出落得练达开阔。 凤凰的人生教育,概括起来便是两个字——蛮悍。长到六七岁,女孩便得习针线,带弟妹,洗⾐煮饭打猪草,男孩必得学会挑担、砍柴、爬⾼树、临悬崖,经历种种危险。就连孩子间的打架斗殴,也是得到家长和舆论的支持,若是挂了彩,家长照例不多责怪,但若是受了欺负回家告状,那便是家庭的羞辱。凤凰人知道,应对生存的技巧首先是彪悍的体质,你尽可厚道,尽可 ![]() ![]() ![]() 离乡便有思乡,讲到此处,永前爷爷声调慢了许多。书屋的左侧,悬着⻩家二哥⻩永厚的一幅写意山⽔,几从草树,一叶孤舟,旁边题有清朝左辅的一首《浪淘沙》:“⽔软橹声柔,草绿芳洲。碧桃几树隐红楼。者是舂山魂一片,招⼊孤舟。乡梦不曾休,惹甚闲愁?忠州过了又焙州。掷于巴江流到海,切莫回头。”永前爷爷用那柔和的湖南乡音轻声地 ![]() 凤凰,这美丽的城,凤凰人,这美丽的乡愁。 Www.BaniAN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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