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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网尘丝 作者:梁羽生 | 书号:1979 时间:2016/10/5 字数:46182 |
上一章 仇非友非 迹心明难 幻疑真疑 痕创见不 回五第 下一章 ( → ) | |
心上的疑云 天⾊已经亮了,齐漱⽟从那座山上走下来,心头一片怅惘。 卫天元叫她回家,她走的却不是回家的那个方向。 她情思惘惘,踽踽独行,蓦地发觉,自已正在走向回转洛 ![]() ![]() ![]() ![]() 但随即想道:“但这只怕是元哥的一厢情愿,那位姜姑娘虽说是他童年时候的青梅竹马之 ![]() ![]() 其实这究竟是不是“一厢情愿”,除了姜雪君本人,谁也没有资格替她作答的,齐漱⽟认为这是“一厢情愿”,其实却也正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她是要为自己找一个不回家的借口。 “不管那位姜姑娘会对元哥怎样,他回洛 ![]() 反复思量,她终于还是走在回头路上。 但面对着这样复杂的形势,如何才能帮得上卫天元的这个忙呢,她心里可是毫无成算。 正自怅惘之际,忽地看见路上一个人,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本将心照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哼,我真是后悔自寻烦恼!” 齐漱⽟觉得这个人好生 ![]() 齐漱⽟心中一喜,暗自想道:“他念这两句诗不知是什么意思,但他昨天帮元哥说话,想必是元哥的朋友。”于是立即加快脚步, ![]() 这个人不是别个,正是楚天舒。 他也看见齐漱⽟向他走来了。 要是在昨天的话,他碰上齐漱⽟,一定也是像齐漱⽟这样 ![]() 但今天可就不同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姜雪君是他的师妹,亦已知道卫天元与她的底细了。用不着再去问她了。 昨晚他“好心不得好报”,不但受了卫天元的气,还给卫天元点了他的⽳道,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他和卫天元一样,同样是个心⾼气傲的人,这股气憋在他的心中,尚未得到发 ![]() 山道崎岖,齐 ![]() 齐漱⽟不懂江湖礼节,一开口就道:“你莫慌,我不是来找你⿇烦的,只想和你说几句话。” 楚天舒満肚子的火无处 ![]() 齐漱⽟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听见她这样说,楚天舒倒是不 ![]() ![]() 齐漱⽟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姓大名,但我知道你是元哥的朋友。” 楚天舒仍然给她来个明知故问:“哦,你的元哥是谁?” 齐漱⽟不 ![]() 楚天舒道:“你怎知道我是飞天神龙的朋友?他和你说的吗?” 齐漱⽟渐渐也 ![]() 楚天舒道:“我一向是对事不对人,帮理不帮亲。我帮某人说话,不一定就是因为那个人和我有 ![]() 齐漱⽟道:“最少你和卫天元是相识的朋友吧?我指的不是普通的相识!”已经渐渐有点气恼了。 楚天舒想起昨晚的事,⽪笑⾁不笑的打了个哈哈,说道:“你要这样说,那也可以。” 齐漱⽟道:“那么请你看在元哥的份上帮我个忙,你知不知道元哥的消息…” 楚天舒道:“你找错人了!” 齐漱⽟道:“你不是刚从洛 ![]() 楚天舒道:“不错,那又怎样?” 齐漱⽟道:“我以为你是他的朋友,或许会知道他的消息,所以试问一问。嘿嘿,即使你不知道也不该对我这样冷漠吧!” 楚天舒冷冷说道:“你要我对你怎样,要我巴结你吗?” 齐漱⽟气道:“你这人说话怎的如此无礼,谁要你的奉承了?你既然和卫天元是朋友,多少也得对我客气一些吧?难道你不知道我…” 楚天舒道:“我知道你和飞天神龙的关系,但错的可不是我!” 齐漱⽟道:“哦,我有什么地方错了?” 楚天舒冷冷说道:“飞天神龙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我怎么⾼攀得上?要找飞天神龙的朋友,可是找错人。我非但不是他的朋友,连他的朋友我也不敢⾼攀!” 齐漱⽟自小受爷爷宠 ![]() 她忍着气说道:“好,就算你不是他的朋友,但你也曾承认和他不是普通的相识。你不肯把他的消息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他曾经得罪过你?” 楚天舒道:“我和别人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齐漱⽟忍不住发作:“就算他得罪了你,我可没有得罪你!” 楚天舒说道:“你没得罪我,但我也并没欠你什么。姐小,我不⾼兴和你说话,总可以吧?” 齐漱⽟气得面孔发⽩,说道:“不可以!你不和我说个明⽩,我就不放你过去!” 楚天舒一声冷笑,说道:“我倒要看你有什么本事留得我?” 冷笑声中,⾝形飞起,从齐漱⽟头顶飞过。 齐漱⽟⾐袖一挥,卷他双⾜,使出了家传绝技之一的“流云飞袖”功夫。 楚天舒已料到她有此一着,凌空一个倒翻,双掌拍下,只听得“波”的一声,齐漱⽟的⾐袖虽然没有卷住他,他也未能摆脫齐漱⽟的 ![]() 楚天舒怒道:“我也没有见过你这样横蛮的姐小,我早已告诉你了,任何有关飞天神龙的事情我都不愿意管了,你让不让路?” 齐漱⽟道:“不让!” 楚天舒道:“好,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骈指如戟,立即使出家传的点⽳功夫。 齐漱⽟滴溜溜的一转,左手的⾐袖突然从肩后反甩过来,像是灵蛇吐信似的“啮”他咽喉,楚天舒双指一箝,她的这边⾐袖已经缩了回去,右手的⾐袖又伸了出来,拂向他颈后的⽟渊⽳,楚天舒一个大弯 ![]() ![]() ![]() ![]() 双方各出家传绔会,霎眼斗了三五十招。齐漱⽟的两条袖子不但可以当作软鞭来使,还可以当作拂尘拂⽳。这种拂⽳的功夫,在武林中也是极为少见的。非但如此,经过她的玄功运用,她的⾐袖还能使出板刀招数,拍出之时,劲风呼呼,当真好像一口钢刀似的。 不过,楚天舒以指代笔,招数亦是精奇之极,判官笔的招数本来是一寸短、一寸险的,到了 ![]() ![]() 楚天舒喝道:“怎么样,你还不认…” 一个“输”字尚未吐出 ![]() ![]() “没怎么样,你的惊神笔法固然了得,我的流云飞袖也不见得就输于你吧?”齐漱⽟笑 ![]() ![]() 其实楚天舒手中假如是拿着判官笔的话,笔尖早已穿过她的⾐袖,刺着她的⽳道了,又焉能给她的⾐袖拂个正着? 不过,楚天舒此时亦已无心与她争论一招的输赢,他只是觉得奇怪,怎的齐漱⽟也识得他的惊神笔法。 齐漱⽟笑道:“咱们彼此都吃了对方一点点小亏,就算平手吧。其实咱们本来就应该是朋友的,也不必打下去了。” 楚天舒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懂你这句话‘应该是朋友’的这‘应该’二字是什么意思?” 齐漱⽟说道:“扬州楚劲松大侠是你的什么人,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亲,对吗?” 楚天舒道:“你猜得不锗。这又怎样?” 齐漱⽟道:“着呀,你既然是他的儿子,你就应该知道咱们两家的 ![]() 她亮出了祖⽗的招牌,楚天舒倒是不便生她的气了,只好说道:“齐老爷前辈我闻名已久,但我可不知道我们两家有甚 ![]() 齐漱⽟道:“哦,你爹爹从来没有和你提过?” 楚天舒道:“没,没有提过。” 齐漱⽟好像不大相信,盯着再问:“真的完全没有提过?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的?” 楚天舒道:“家⽗是曾和我说过令祖的大名,他说令祖的武功天下第一,不过却从未谈及他与令祖的 ![]() 齐漱⽟皱眉道:“令尊说的就这么多?” 楚天舒想了一会,说道:“当然不止说了一句。但听家⽗的口气,或许他和令祖曾经相识,但因他自知⾼攀不上,故此不敢以令祖的朋友自居。” 他并没有说谎,不过他却隐瞒了他的所知。 不错,有关齐燕然的事,他的⽗亲就只告诉他这么多。但却是和别人谈论过齐燕然的。而且他也听到了那些言语的。 这个“别人”也不是外人,是他的继⺟。 他的⺟亲早逝,⽗亲续弦的时候,他只有七岁。 就在那一年的清明节,继⺟嫁到他的家中也还未満一个月,⽗亲带了新婚的夫人给前 ![]() 他的继⺟对他很好,但当时他还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对这个“新妈妈”不免有点妒忌心理,到了⺟亲的墓地,拜祭一过,他就自己跑开去捉蟋蟀了。 他伏在 ![]() 他是妒忌⽗亲“疼”这个新妈妈比疼他更多,听得继⺟这声叹气,不 ![]() ![]() 只听得继⺟叹了口气,说道:“听说他已经死了。” ⽗亲说道:“今⽇我和你来吊祭前 ![]() ![]() 继⺟接着不知说两句什么,他听不见,只听得⽗来也跟着叹口气道:“今⽇之事,实非你我始料所及。他虽然不好,但总是、总是…” 继⺟似乎有点 ![]() ⽗亲柔声说道:“人之相知,贵相知心。妹子,你为我牺牲多大,我都知道了。咱们之间,已经是用不着避忌什么的了。” 继⺟说道:“松哥,多谢你对我的信任。” ⽗亲说道:“所以,莫说他如今人已经死了,即使他还在人间,你思念他,我也不会怪你。” 继⺟说道:“我也不能说是对他毫无 ![]() ![]() ![]() ⽗亲好像有点 ![]()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了,只有楚天舒満腹疑云:“新妈妈说的那个‘他’是谁呢?为什么他们要在妈妈的坟前谈起这个人?” 又过了一会,方始忽地听得⽗亲说道:“听说老头子的武功天下第一,是真的吗?” 继⺟说道:“常言道得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头子的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我不敢说,但据我所知,他确实是平生未遇敌手。我只学了他家的三招武功,这三招武功,就曾经两次救过我的 ![]() ⽗亲说道:“我知道。如此说来,老头子的武功纵然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当得起深不可测这四个字的形容了。” 继⺟忽地噗嗤一笑,说道:“松哥,你是不是怕那老头子找你。” ⽗亲说道:“咱们能够结为夫妇,粉⾝碎骨,我亦无憾。就只怕你…” 继⺟笑道:“松哥,你放心。他对你很有好 ![]() ⽗亲似乎受宠若惊,说道:“真的,他怎样说我?” 继⺟说道:“他说你武功好,人品好,要是他有一个儿女像你这样,那就好了。” ⽗亲苦笑说道:“可惜我不能做他的儿子。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当然是还未知道、还未知道…” 继⺟说道:“不错,那时他是尚未知道。” ⽗亲说道:“那么现在恐怕是已经知道的了?” 继⺟笑道:“那也不用惧怕。他疼我就好像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我相信他决不会将我为难的。如今我已经是你的 ![]() ![]() 楚天舒在草丛里伏得太久,忍受不了污泥腐草的气味,钻出来了,他一现⾝,⽗亲和继⺟也就停止谈论那个“老头子”了。 楚天舒是个早 ![]() 继⺟说的那个“他”,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全不知道,知道的只是那个人已经死了,继⺟还在想念他,但又不愿提起他。 他不敢问爹爹那人是谁,不过却是 ![]() 第二天他找到一个机会,继⺟不在⽗亲⾝边的时候,他就问⽗亲。 ⽗亲怔了一怔,说道:“武学之道,各家各派都有专长,很难说谁是天下第一。” 楚天舒噘起小嘴儿道:“爹爹,你说谎!” ⽗亲瞪着他道:“我说了什么谎?” 楚天舒道:“昨天我好像听见你和新妈妈提起一个老头子,说这个老头子的武功天下第一。” ⽗亲说道:“哦,你还听见了些什么?” 楚天舒道:“我就只听见你说这一句。” ⽗亲料想知道他也在说谎,但却无奈他何,只好说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不管你昨天听见我说些什么,可不许随便说出去。” 楚天舒答应了他:“爹爹,只要你不说谎,我也不会随便 ![]() ⽗亲苦笑道:“你这个小鬼头,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其实爹爹并非说谎,那老头子的武功只是我心目中的天下第一未必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所以我刚才只好那样答你。” 楚天舒笑道:“爹爹,你不必解释了。快点告诉我吧。我只要知道你说的那个老头子是谁。” 他第一次听见“齐燕然”这个名字,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从他⽗亲的口中说出来的。 ⽗亲描绘的齐燕然的武功,不过是转述继⺟昨天所说,并没增多,也没减少,他唯一的收获只是知道了一个名字。 他想多知道一些,问道:“爹爹,这个齐老头子住在那里?” ⽗亲板起脸,说道:“我不知道,你问这个⼲嘛?” 楚天舒道:“爹爹,我想认识他。他的武功天下第一,纵然他不肯指点我三招两式,认识他也是好的。”崇拜英雄,本是叫孩子的正常心理。但他的⽗亲听了,却似乎很不⾼兴。 ⽗亲板起脸孔道:“不,你不能去找。即使将来偶然在江湖上碰上,我也不许你说出,你就是我的儿子。” 他心里充満疑惑,问道:“为什么?” ⽗亲说道:“我不愿意⾼攀几乎是被武林公认为武功天下第一的人。” 他再问:“要是他先问起我的家世,我说出你的名字,那也不算是你⾼攀他呀。” ⽗亲的脸上几乎刮得下一层霜:“不许你说就是不许你说,别再多问。” ⽗亲是很少对他这样的,他 ![]() ⽗亲这才似乎发觉不该如此的对待孩子,说道:“爹爹今天心情不好,你自己去玩吧,不要罗嗦爹爹了。” 他含着眼泪,一句话也不说了。但也不走开去玩。 ⽗亲叹了口气,说道:“唉,你这孩子,真是像我小时候一样执拗。其实许多事情,寻 ![]() 他摇了头摇,孩子不走开,他自己走开了。 过了一会,楚天舒听得继⺟在里面责备⽗亲。 “孩子像你不好吗?你何必这样凶巴巴的对他?” ⽗亲不作声。 继⺟继续说道:“其实你可无须担心的。老头子已经将近七十岁了,待到舒儿行走江湖的时候,他即使还活在人间,料想也不会在江猢上出现了,何需担心舒儿碰上了他。” 继⺟对他很好,他一年年长大,对继⺟的敌意早已消除,不过心上的两个疑团却是始终存在。他在更加懂事之后,也就更加不敢问他⽗亲了。 想不到他虽然没有机会碰上齐燕然,今天却碰上了齐燕然的孙女。 齐漱⽟听他说罢,笑道:“我的爷爷可不是这样说。” 楚天舒 ![]() 齐漱⽟道:“你的爹爹以晚辈自居,说是不敢⾼攀,其实我的爷爷是把他引作忘年之 ![]() 楚天舒道:“哦,有这么好的 ![]() 齐漱⽟道:“你听过⽩头如新,倾盖如故这句老话吗?有的人虽然只见过一次面,相知之深就像老朋友一般?” 楚天舒道:“你是说他们一见如故。”心里却是疑惑不已:“若真的像她所说这样,爹爹为什么要避开她爷爷?甚至还顾虑到我可能碰上她爷爷,不许我在她爷爷面前提及我是他的儿子?还有,从爹爹那一次和继⺟所说的口气听来,他对齐燕然其实所知甚少,这‘相知之深’四个字,对他来说,无论如何是用不上的。” 齐漱⽟似乎知道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不错,最少对我的爷爷来说,这句成语是用得再也恰当不过的了。他和令尊虽然只是见过一两次面,但他常常和我们说,在比他小一辈的成名人物之中,配得和他做朋友的只有今尊一个。爷爷又常常称赞你的爹爹武功好,人品好,可惜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好儿子。” 说至此处,笑起来说:“爷爷的儿子就是我的爹爹,你应该相信,我决不会捏造爷爷的说话,贬低自己的⽗亲来抬⾼你的⽗亲吧?” 其实两句话她虽然并非捏造,其他的话却只是她的“想当然”而已。她甚至 ![]() 无独有偶,她第一次听得楚天舒⽗亲楚劲松的名字,也是在清明时节,那一年她也是只有七岁。 清明节对她家来说,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她的老家在很远的地方,祖先的坟墓都在那儿, ![]() 不过,虽然没有过节的气氛,却也还是和寻常的⽇子不大一样。 爷爷在清明这天,脸⾊总是份外沉暗,往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从她开始懂得人事的时候,每年过清明节都是这样。 那年的清明节,爷爷也没例外,一个人在喝闷酒。 不过有点例外的是,这一年的清明节,爷爷多说了几句话。 丁大叔和爷爷说话,刚说得“少爷”二字,爷爷就沉声说道:“你忘记了我的吩咐吗?不许在我面前提起⽟儿他爹!” 丁大叔垂手说道:“是。不过我想说的不是少爷,只是和少爷相关的…” 爷爷怔了一怔,忽地好象明⽩了丁大叔的意思,说道:“你是想说他的…好吧,我也想知道她的下落。你是不是听到些什么了?”(她爷爷说的是“她”,但她不知道是“他”还是“她”的。) 丁大叔道:“听说她在扬州楚家。” 爷爷说道:“扬州楚家,是以点⽳功夫号称天下第一的扬州楚家?” 丁大叔道:“不错。不过听说由于楚家三代单传,四笔点八脉的功夫已是等于名存实亡了。” 爷爷说道:“只要有一个人能使双笔点四脉的功夫,他的点⽳功夫已是⾜以称为天下第一。据我所知,楚家的大少爷就会这路笔法,不过我还未曾见过。” 丁大叔道:“楚劲松的惊神笔法,我倒曾经见过几招。几时你有闲情,我演给你看。” 丁大叔似乎想引爷爷谈论武功,爷爷却没有这个兴致。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过了半晌,忽地问道:“是楚家的什么人?” 这句问话,突兀之极,和他们刚才的谈话,上下语气似乎并不连串。 不过看来了大叔是明⽩的,因为他立即就答:“正是楚劲松!” 齐漱⽟听得莫名其妙,心里想道:“爷爷也真是老糊徐了,刚刚说过这个楚劲松是楚家的惊神笔法的唯一传人,怎的地又问是楚家的什么人?” 那时她只有七岁,卫天元也还未来到她家。她对武学的趣兴是在卫天元来了之后方始引起的。 她正要走开去自己玩,忽听爷爷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好,很好。她有眼光!” 丁大叔道:“要不要去找楚劲松?” 爷爷忽地双眼一瞪,把酒杯重重一顿,说道:“找楚劲松做什么?他的武功人品,据我所知,都算得是一流的。非但我不会找他,也不许你去找他。” 齐漱⽟更加奇怪,“那个楚劲松既是武功又好,人品又好,为什么反而不能找他呢?” 爷爷说的“莫名其妙的”的话接二连三,只听得他叹了口气,跟着又道:“可惜我没有一个像楚劲松这样的好儿子!不能怪她,嗯,当然不能怪她!” 爷爷长长叹了口气,又低下头来自顾自的饮闷酒了。 过后她曾经把存在心头的疑问问过爷爷,爷爷非但没有解答还不许她以后再提起扬州楚家的人。 直到去年,有一次她说起想到外面走走,爷爷方始自动和她提及。 不过爷爷却并非解 ![]() ![]() “你是想出去寻找你的元哥,对吗?”爷爷笑问。 她只是红着脸笑。笑而不答,等于答了。 “我不反对你找元哥,不过,一来你年纪还小,二来天元说过,至迟明年他会回来。要是明年他不回来,你再去找他如何?”爷爷说道。 她答应了,答应得十分勉強。她的爷爷当然看得出来。 于是爷爷笑道:“你可别瞒着我偷走。(她立即接口!那可说不定啊。)嘿、嘿,我知道你这小鬼头一定会这样说的。不过你肯明⽩说出来,总比 ![]() ![]() 她趁势撤娇:“爷爷,你既然知道我会明知故犯,那不如 ![]() 爷爷故意板起脸孔,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能,不能。你只能和我讨价还价。” 爷爷说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可以从宽发落。假如你偷走的话。” “什么条件?” 爷爷说道:“不许你和扬州楚家的人 ![]() 她蓦地想起小时候那件事情,说道:“爷爷,你不是说过扬州楚家乃是侠义之家,那位什么楚、楚,对啦,楚大少爷,楚劲松是武功又好,人品又好吗?” 爷爷道:“不错。但不管楚家的人怎么好,我都不许你和他们结 ![]() 她当时答应了,不过却是怀着強烈的好奇心。 现在她果然碰上楚家的人了。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爷爷当年所说的那个“楚家大少爷”的“少爷” 她的爷爷武功天下第一,对孩子心理的了解却是一窍不通。 孩子的心理总是喜 ![]() ![]() ![]() 齐漱⽟虽然已经不是孩子了,但那股強烈的好奇心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一来她想知道楚家和她家究竟有什么关系,二来她目前最着急的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她的元哥,而且以前这位现任的“楚家大少爷”正是可以帮她的忙的人。 爷爷不许她和楚家的人结 ![]() ![]() 齐漱⽟说罢经过她加油添酱的“两家 ![]() ![]() 楚天舒道:“天下英雄以得令祖一赞为荣。家⽗若是得知令祖如此赞他,自当执弟子之礼。”双方家长的⾝份都已说破,楚天舒只能按照江湖的礼节说话了。 齐漱⽟噗嗤一笑,说道:“你怎么突然文皱皱起来了。好吧,你既然代表令尊,对我的爷爷以晚辈自居,那么咱们最少也应该是可以平辈论 ![]() 她兜了一个大圈子,说的就是这“平辈论 ![]() 齐漱⽟笑道:“好,那么你现在也应当明⽩了。我所说的‘咱们应该是朋友’,就是这个意思。” 楚天舒道:“多谢姑娘看得起我,不过…” 齐漱⽟笑道:“你又来了,你也要学你爹爹一样,说什么不敢⾼攀么?我只要你⼲脆说一句,你认为我配不配做你的朋友?” 楚天舒心里的疑团尚未完全开解,也是 ![]() ![]() ![]() 另一方面,他昨晚所受的飞天神龙的气,此时已渐渐消了。觉得不该迁怒于齐漱⽟的。 这么一想,便即笑道:“好,那么我就借用你说过的话答复你吧。不错,咱们应该是朋友。” 齐漱⽟道:“好,那么你应该把你所知道的有关卫天元的消息告诉我了。这一次我不是因为你是卫天元的朋友问你的,是因为你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楚天舒望她一眼,忽地说道:“你不知道比知道还好。” 齐漱⽟道:“为什么?” 楚天舒道:“因为你不必去找他了。” 齐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天舒道:“你一定要我说?” 齐漱⽟道:“我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脾气,你不说个明⽩,我就跟你死 ![]() 楚天舒苦笑道:“那我只好老实告诉你了,你的元哥已经和别人走了。” 齐漱⽟道:“是姜雪君吗?” 楚天舒点了点头。 齐漱⽟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天舒道:“昨晚我在徐家看着他们走的。” 齐漱⽟道:“你到徐家做什么?” 楚天舒不 ![]() ![]() 哪知他不说齐漱⽟也要追问,她忽地又是噗嗤一笑,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看还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好。否则我替你说出来,你可要不好意思了!” 楚天舒嗔道:“你知道什么?” 齐漱⽟道:“你是去找姜雪君的,是不是?前天在那礼堂之中,我已经看出你对人家的新娘子特别关心了。” 楚天舒道:“你,你别胡说!” 齐漱⽟笑道:“这位新娘子美貌如花,我见犹怜,原也怪不得你。” 楚天舒叹道:“唉,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只好老实告诉你吧,免得你胡猜 ![]() ![]() 齐漱⽟道:“哦,原来你是去会同门的。你到她的新房的时候。卫天元已经在那里了,是吗?” 楚天舒道:“不,是我先见着师妹的。” 齐漱⽟道:“哦,我明⽩了,卫天元后来赶到,看见你和姜雪君在一起,他一定很不⾼兴,于是就把你从姜雪君⾝边赶跑,他却带了姜雪君走了。是不是这样?” 楚天舒终于给她 ![]() 齐漱⽟道:“卫天元把那些人都击倒了?” 楚天舒道:“不错。” 齐漱⽟道:“你不是跟着他们一起逃跑的吗?” 楚天舒道:“姜师妹已经有了大名鼎鼎的飞天神龙帮她,自是用不着我了。” 齐漱⽟心中暗笑:“恐怕不是这样吧?”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却故意问道:“后来怎样?” 楚天舒道:“什么后来怎样?” 齐漱⽟道:“你有没有亲眼看见他们逃出徐家?而且即使他们当时已经逃出徐家,恐怕也还是有下文的吧?” 楚天舒皱起眉头,冷冷说道:“后来的事,我不知道。” 齐漱⽟道:“哦,你不知道?我可知道了!” 楚天舒道:“你又知道了什么?” 齐漱⽟道:“你是给卫天元一下子打晕,否则就是给徐家的人捉了去,你向徐中岳苦苦求饶,他才放你;再不然就是…” 楚天舒给她弄得啼笑皆非,只怕她越说越不像话,只好如实告诉她:“你别胡编 ![]() 齐漱⽟笑了起来,说道:“扬州楚家的惊神笔法号称天下第一的点⽳功夫;你却给他点了⽳道,怪不得你如此气愤。” 这两句话倒是说中了楚天舒的心病,楚天舒气得对她用瞪眼。 齐漱⽟噗嗤一笑,说道:“你别气恼,我已经偷了你一招点⽳手法,待我见了元哥,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冷不防也点他的⽳道。” 楚天舒道:“你点他的⽳道与我何关?” 齐漱⽟笑道:“咱们是好朋友呀,我点他的⽳道等于是你点他的⽳道。然后我再狠狠骂他一顿,不就是替你报复了吗?” 楚天舒道:“亏你还有心情说笑!” 齐漱⽟道:“我是说正经的。你想我替你报复,你就应该帮忙我去找他们。” 楚天舒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他们已经一同逃走了吗?我倒是佩服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齐漱⽟笑道:“你以为我应该抹眼泪流鼻涕的大哭一场吗?” 楚天舒道:“哦,你的元哥和另外的女子走了,你不伤心?” 齐漱⽟道:“我知道他们并非私奔。即使元哥当真 ![]() 楚天舒道:“不管他们是私奔也好,不是私奔也好,他们总是一起走了。我纵然愿意帮你的忙,却叫我到哪里找他们?” 齐漱⽟道:“不,我相信他们还在洛 ![]() 楚天舒道:“何所见而云然?” 齐漱⽟道:“因为元哥还要替他⽗亲报仇!” 楚天舒恍然大悟,说道:“原来飞天神龙早就知道徐中岳是他的仇人了。怪不得他要令徐中岳⾎溅华堂!但为什么他不当场杀了他呢?” 齐漱⽟道:“元哥是早就对这位号称中州大侠的徐中岳有所怀疑,但还未敢十分肯定。他要姜雪君帮他找寻一个有力的证据。” 楚天舒道:“原来如此,我还只道姜雪君是他的旧情人呢。”说至此处,忽地想起卫姜二人昨晚见面的情形,以及飞天神龙对自己那种妒忌态度,不 ![]() 齐漱⽟声音有点苦涩,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旧情人。但我已经知道元哥现在是敢确定徐中岳是他的仇人了。” 楚天舒道:“何以你有这样确定?” 齐漱⽟道:“否则他不会把姜雪君带走,姜雪君也不会跟他走出徐家。”其实这也是她自己给自己安 ![]() 齐漱⽟继续说道:“昨晚他们纵然已经逃出徐家,但元哥的⽗仇未报,他是决不会罢休的。” 楚天舒道:“因此你认为他们一定尚未离开洛 ![]() 齐漱⽟道:“你不认为是如此吗?” 楚天舒点点头,但却说道:“但焉知他是不是已经报了仇呢?要是他昨晚已经报了仇,今天他就会离开洛 ![]() 齐漱⽟道:“徐中岳是洛 ![]() ![]() 楚天舒道:“你要我陪你回洛 ![]() 齐漱⽟说道:“徐家财雄势大,经过了前天⾎溅华堂一事,防卫自必森严,元哥本领虽⾼,也未必就能够轻易报得了仇,我知道你不⾼兴他,但我和他可是一同长大的,我放心不下让他一个人在洛 ![]() 楚天舒本来想说:“他不是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但听齐漱⽟说得如此深情脉脉,不忍伤她的心,说道:“你是不是要我看在你的份上,助他一臂之力?” 齐漱⽟道:“我不想勉強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楚天舒淡淡说道:“而且大名鼎鼎的飞天神龙,恐怕也不愿意借助外人之力,尤其像我这样的无名小卒。” 齐漱⽟怫然不悦,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想要你出手帮元哥报仇。替⽗亲报仇是元哥自己的事情,我与他情同兄妹,也只能从旁协助罢了。我只不过由于人地生疏,希望你帮我打听元哥的消息而已。既然你对元哥仍是心中存有芥蒂,那就算了!” 楚天舒故意装作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并非我心存芥蒂,而是飞天神龙 ![]() ![]() ![]() ![]() 齐漱⽟气往上冲,哼了一声说道:“我已经说过不再求你帮忙了,你还罗哩罗唆的说这一大车子废话⼲吗?” 楚天舒忽地哈哈一笑,说道:“你错了,我只是说不想巴结飞天神龙而已,可并没有说过不愿帮你的忙。我非但愿意帮你打听消息,你若有别的地方要我效劳,我也甘心乐意为你效劳的。” 齐漱⽟气犹未平,冷冷说道:“你不怕别人说你是巴结我么?” 走天舒笑道:“你忘记你说过的话了?” 齐漱⽟道:“我说过什么?” 楚天舒说道:“你说咱们本应该是朋友的。江湖上有句俗话说得好:为朋友不辞两肋 ![]() ![]() 齐漱⽟给他说得笑了起来:“对,对,对极了!但你这样小心眼儿,将来不知哪家的女孩子做你的夫人,那可就倒了霉了!” 楚天舒道:“第一,我不承认是小心眼儿,第二,我纵然小心眼儿,也并非丑八怪!” 齐漱⽟笑道:“谁叫你这样多穷讲究,什么人该是什么样的 ![]() 两人口角舂风,不知不觉亲近了许多,倒真的像是一见如故了。 不过齐漱⽟那句开玩笑的话倒是引起他的 ![]() 他家是武林世家,论家财虽然不及徐中岳之富甲一方,也算得是家有财产的中上人家。⽗亲名气之大,更是江南武林首屈一指的人物。“名门望族”这四个字,他家是可以当之无愧的。 像他这样的家世,这样的人材,自然是少不了有许多人想把女儿嫁给他。到他家提亲的人,毫不夸张的说,当真是络绎不绝。 但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却还未曾订亲。或许是因为他本⾝的条件太好,一般庸脂俗粉,他 ![]() 想不到这次一到洛 ![]() ![]() 不错,姜雪君和齐漱⽟是不同类型的女子,但她们却如舂兰秋菊,各擅胜场。 她们是同样的年纪,同样的美貌出功也在伯仲之间。 不过她们的人生经历却是大大不同了。 或许是由于姜雪君经历过大多人世的风波,比较起来,也成 ![]() ![]() 齐漱⽟似乎还是一个不大懂得世俗的女孩子,纯真之中带着几分淘气,本 ![]() ![]() 楚天舒和她们刚刚相识,远谈不上一个 ![]() ![]() ![]() 但他却是不能不有 ![]() ![]() 他不觉心头苦笑:“也怪不得齐漱⽟说我有点小心眼儿,我恐怕真的是在內心深处妒忌飞天神龙了!” 也不知齐漱⽟是否看穿他的心思,忽地笑道:“我和你开玩笑的,你别见怪,喂,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在想什么?” 楚天舒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世事变化,往往出人意料之外。”齐淑⽟道:“你是指哪一方面?”楚天舒道:“许多事情都是如此,比如说我刚刚离开洛 ![]() 齐漱⽟忽地噗嗤一笑道:“你没有说实话,不过你虽然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楚天舒道:“哦,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齐漱⽟道:“你在想你的那位姜师妹!”楚天舒道:“别胡扯,这种玩笑,没人的时候,你和我说说不打紧。要是给别人听了去,那可就要引起误会了。” 其实齐漱⽟并没说错,他的确是想到了姜雪君的。他之所以愿意帮齐漱⽟的忙,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进一步和齐漱⽟结 ![]() 齐漱⽟笑道:“你还说不是呢,你自己已经招供了。”楚天舒道:“我招供了什么?”齐漱⽟道:“你不是说怕给别人误会你和姜雪君有什么关系吗?” 楚天舒道:“我可并不是想…”齐漱⽟又是噗嗤一笑,立即接下去道:“我也不是说你对她有什么 ![]() ![]() ![]() 这的确是楚天舒要解决的一个难题。“我答应帮你的忙,就顾虑不了那么多,不过你前天在徐家大闹一场,可也得谨慎行事才好。”楚天舒道。 齐漱⽟道:“不用你提醒,我早已准备好了。”说罢拿出一张人⽪面具,笑道:“你戴上这个面具,我再替你略施易容之术,包管没有人认识你。我另外有一张面貌相似的面具,可以扮作你的妹妹。” 楚天舒道:“这两张人⽪面具,制作极其精巧,你随⾝携带许多人⽪面具,还懂改容易貌之术!想不到你倒是江湖上的大行家!” 齐漱⽟说道:“江湖上的大行家不是我,是我家里的老仆人丁大叔。人⽪面具是他的制作,改容易面之术也是他教我的。” 楚天舒吃了一惊,问道:“你说的这位丁大叔是你家的老仆人么?”齐漱⽟说道:“是呀,我还未出娘胎,他已经跟我爷爷了。怎么,你觉得奇怪吗?” 楚天舒道:“不错,我是觉得有点奇怪。如你所说,他不但是个江湖上的大行家,而且多才多艺。怎的他肯委⾝为奴?” 齐漱⽟道:“听说爷爷曾经有恩于他,而且爷爷也从来不拿他作仆人看待的。” 楚天舒道:“他叫什么名字?”齐漱⽟道:“我不知道。自小我就叫他做丁大叔。” 楚天舒道:“他的武功是否你爷爷所授?” 齐漱⽟道:“不,他的武功所学甚杂,虽然不及爷爷深湛,但若论所知之多,也似乎不在爷爷之下,咦,你为什么对我家的老仆趣兴如此之浓?” 说至此处,蓦地想起一事,自问自答道:“对了,想必你曾听得令尊提起我们这位丁大叔?” 楚天舒道:“因何你这样猜测?”齐漱⽟道:“这位丁大叔可能也是令尊朋友。有一天我曾听他和爷爷谈及,他曾经见过令尊的惊神笔法。” 楚天舒道:“他还说了一些什么?” 齐漱⽟道:“没、没什么了。你别尽是问我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问得这样仔细,是否你已经从令尊口中,知道了他的来历?”其实有一些话她尚未说出来,那天丁大叔提及楚家的惊神笔法之时,是从另外一个人说起的。丁大叔说那个人的下落,他已打听清楚是在扬州楚家。还问爷爷要不要找那个人。爷爷跟着说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话,令她记忆最深的是爷爷严 ![]() 楚天舒心中一动,问道:“他最擅长的功夫,是不是击石成粉的绵掌功夫。”齐漱⽟说道:“不错。他能够在石头上搁一块⾖腐,把石头打碎了,⾖腐却没有烂。” 楚天舒道:“那就不错了,他是丁 ![]() ![]() 齐漱⽟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对江湖上的各种伎俩,样样都是出⾊当行了。不过他虽然是大盗出⾝,平时却是沉默寡言,毫无飞扬拔扈意态。只有喝酒时候,说话才多一点。苦是不知他的底细,看他就活似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老头,对我爷爷尤其恭顺。”她知道了这位曾经是江湖大盗的老仆人的来历,倒也似乎不怎么惊异。 楚天舒道:“以丁 ![]() ![]() 齐漱⽟道:“你奉送给爷爷这顶⾼帽,我替他多谢了。不过,你可还没有答复我的问题呢。” 楚天舒道:“你猜得不错,丁 ![]() ![]() 齐漱⽟忽地心念一动,问道:“大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楚天舒道:“大约有十二三年了。”齐漱⽟道:“他可曾提我的爷爷?” 楚天舒道:“好像没有。我是直到刚才,方始知道他和你家的关系的。” 齐漱⽟不说话了,但心中默算,丁大叔和爷爷说起扬州楚家的那一年,可不正是十二年之前的事情。 楚天舒也想起了那一年丁 ![]() 那天他和妹妹正在玩耍,继⺟也在一旁。丁 ![]() ![]() ⽗亲笑道:“我和丁 ![]() 继⺟听了丁 ![]() “你把我的名字告诉他没有?”继⺟问道。 ⽗亲说道:“还没有。你问这个…” 继⺟嘘了口气,说道:“那就别告诉他。我不大舒服,也不想见他!” 那年他已经十六岁,当然比小时候懂事得多,所以虽然明知事有蹊跷,也没多嘴发问。他的妹妹只有五岁,小小的心灵却是充満疑问,问道:“娘,你刚才还给我捉蝴蝶,怎的突然就生起病来了?” 继⺟哄她道:“娘不是生病,只是有点不舒服。”妹妹说道:“不舒服不就是生病吗?大人都这样说的?”继⺟说道:“也可以这样说。但不舒服只是一点小病,不紧要的。” 继⺟面⾊苍⽩,当真像是生病的模样。妹妹吓得慌了,说道:“娘,你真的没有骗我,你的病真的不紧要了?小梅不玩了,小梅给你捶背好不好?”她拍着⺟亲回房间去。 她以为⺟亲把大病说成小病骗她。楚天舒则心里明⽩,他的继⺟ ![]() ![]() ![]() 为什么继⺟不愿意见爹爹的这位好朋友。这个存在他心里多年的疑团,此时方始揭开一角。 他把这件事情和⽗亲对他的叮嘱,避免和齐家的人结 ![]() ![]() 他小时候妒忌继⺟,现在当然不会了,他的继⺟对他很好,他自小失掉⺟ ![]() 因此一来为了好奇,二来也希望有机会可以报答继⺟对他的 ![]() ![]() 三⼊徐家 鲍崇义突然看见楚天舒和一个少女回来,又是 ![]() “咦,你怎的改了一副面貌,我都几乎不认识你了,这位姑娘是谁?” “她就是齐燕然的孙女儿,鲍老伯,我知道你和她的爷爷是朋友,所以敢和她一同来拜访你。请你莫怪我们冒味。”楚天舒说道。 鲍崇义怔了一怔,随即笑起来道:“老弟,我多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会怪你?” 楚天舒道:“哦,你多谢我什么?” 鲍祟义道:“齐大侠是我平生最佩服的武林前辈,难得齐姑娘莲驾光临,你说若不是冲着你老弟的面子,这样的稀客我是不是盼都盼不来的?” 齐漱⽟笑道:“老爹子,你可别和我客气,我可不是什么轻移莲步找姐小,我只是个在江湖上 ![]() 鲍崇义哈哈大笑道:“齐姑娘,你这 ![]() ![]() 齐漱⽟那⽇帮忙飞天神龙大闹徐家之事,鲍崇义早已知道。他本来想问楚天舒和齐漱⽟“你们怎的会走在一起”的,觉得不大妥当,说出来的时候改了回话的语气。 楚天舒道:“令晖兄尚未禀告你吗?” 鲍崇义一愕,说道:“禀告我什么?” 刚说到这里,他的儿子鲍令晖已经出来了。 鲍崇义恍然大悟,说道:“哦,我明⽩了。晖儿,你为什么把那天晚上的事瞒住我?” 原来那天晚上鲍令晖从徐家回来,怕⽗亲担心,只敢说是送楚天舒出城。 鲍令晖道:“爹爹,你别怪我,因为我答应了替楚大哥保守秘密的。” 楚天舒笑道:“我是叫你对外人保守秘密,你怎的对令尊也保密了?” 鲍崇义却没生气,一本正经的说道:“对朋友守信是应该的,你大概并未对令晖说我可以例外,那就怪不得他了。嗯,天舒老弟,你不必顾着我的面子,要是你这秘密不方便告诉我…” 楚天舒笑道:“老伯,你不怪我,我也要向你请罪。那天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是怕你骂我约令郞去做的事情太过荒唐。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当然应该告诉你老。” 他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选择可以告诉鲍崇义的一部分说了,接着简单的说出他与齐漱⽟的遭遇。 鲍崇义笑道:“原来你们是到徐中岳家里,徐中岳的新娘子竟然是你未见过面的师妹,这倒是我意想不到的事。徐中岳这厮,我早已看破他是伪君子,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嘿嘿,老弟,你做的事一点也不荒唐!” 鲍崇义哈哈一笑,继续道:“老弟,我知道你是怕我担惊受怕,所以事前不敢告诉我。但你还未懂得我的为人,不错,徐家财雄势大,姓鲍的是惹不起他。不过我虽然又穷又老,却还有一把硬骨头,像徐中岳这样的伪君子,明知惹不起他,我也可碰一碰他的。假如你早点让我知道,我都愿意 ![]() 齐漱⽟道:“多谢鲍老前辈⾼义,不过徐中岳是我卫师哥的仇人,我做师妹的当然不能置⾝事外,但却不敢劳动老煎辈出马。” 鲍崇义道:“我也知道你们无须我来 ![]() 齐漱⽟道:“我只想请老伯帮我打听卫师哥的消息。他可能还在洛 ![]() 鲍崇义道:“依理推则,卫天元和姜雪君是应该还在洛 ![]() ![]() ![]() 楚天舒道:“这两天可有徐家的新闻传出来么?”鲍崇义道:“外面人谈论的也还只是那天飞天神龙大闹徐家,徐中岳⾎溅礼堂之事。” 楚天舒道:“那么外面的人还没有谁知道徐家失了新娘子吗。”鲍崇义道:“我没有听人说过。新娘子是洛 ![]() 楚天舒道:“徐家自是不愿意家丑外扬,但若徐中岳已经死了的话,那就无论如何也遮瞒不住了。”鲍令晖道:“我听到的消息倒是徐中岳的伤势已经逐渐好转了。” 齐漱⽟道:“他的伤本来就不很重。卫师哥对我说,那天和他比武之前,因为未敢确定害他是杀⽗仇人,故此也就未下杀手,只是令他受点轻伤的。他当场昏 ![]() 楚天舒道:“如此看来,可以确定飞天神龙那天晚上,报仇尚未成功了。”此事早已在他们意料之中!亦即是说,说了半天,他们尚未得到有用的消息。 鲍崇义忽道:“我倒是听到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虽然和徐中岳本人无关,却是发生在徐家的。” 楚天舒连忙问道:“是什么事情?发生在谁的⾝上?” 鲍崇义道:“说起此事来头大,而他就是这次替徐中岳做征婚人的剪大先生。齐姑娘,你的师兄和徐中岳两次比武,也是由他担任裁判的。他在武林中德⾼望重,虽然论武功或许还不能算是顶儿尖儿的人物,但论⾝份则⾜可与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四大门派的掌门人并驾齐驱!” 楚天舒吃了一惊,说道:“剪大先生出了什么事情?” 齐漱⽟道:“咦,你倒像很关心他?” 楚天舒道:“前天晚上我虽然和他打了一架,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不错,他是出过大力帮忙徐中岳的人,和徐中岳的 ![]() 齐漱⽟笑道:“我知道你是个不计私怨的君子,你不必在我面前夸赞剪大先生,还是听鲍老前辈说吧。”她故意強调“不计私怨”四字,实有弦外之音。楚天舒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了。 鲍崇义笑道:“剪大先生并非出了什么事情,而是他做了一件古怪事情。” 齐漱⽟道:“哦,他做了什么古怪之事。” 鲍崇义道:“你的师兄那天大闹徐家之后,徐家的宾客可能是由于害怕你的师兄,当天就走了十之八九,但剪大先生和另外几个与徐中岳有特别 ![]() 楚天舒道:“我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前天晚上阻拦姜雪君逃出徐家的人。” 鲍崇义继续说道:“昨天一早,剪大先生也告辞了。印、叶等人则还留在徐家。听说剪大先生这么一走,令得徐家的人甚为失望。” 齐漱⽟笑道:“我倒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古怪,那晚他吃了我卫师兄的大亏,以他的⾝份自是无颜留在徐家了。” 鲍崇义道:“不,古怪的事情还在后头。他昨天一早向徐中岳告辞,却又偷偷回来。” 齐漱五道:“怎么样‘偷偷回来’?鲍老前辈可以说得明⽩一点吗?”鲍崇义道:“他是半夜三更作夜行人的装束,逾墙而⼊的。” 楚天舒道:“这可有点奇怪了,他回徐家,何须偷偷摸摸?难道他对徐中岳亦已有了怀疑,因此要瞒住他回来侦察?”鲍崇义道:“刚好相反,他是偷偷回来和徐中岳会面的。但却不愿意给徐家的另外的人发现。” 齐漱⽟ ![]() 鲍崇义道:“你莫心急,听我说下去,剪大先生偷⼊徐家,给一个人发现。这个人是自告奋勇,替徐中岳守夜的梅清风,他还以为自己眼花,追上去想要喝问,一个‘剪’字刚刚吐出后边,立即就给剪大先生点了⽳道。” 齐漱⽟诧道:“这可真是奇怪了,他们本来是一伙的呀!”楚天舒则是不 ![]() 鲍崇义道:“他还没有见着剪大先生的面呢,他是在距离三丈之外,被剪大先生反手一指,就封闭了他的⽳道的。” 楚天舒更为惊诧,道:“那不是隔空点⽳的功夫吗?”鲍崇义道:“不错。你有什么怀疑?” 楚天舒道:“我曾经和剪大先生 ![]() 鲍崇义道:“或许他不愿意用这种功夫对付你。武学⾼明之上,大都是不愿意轻易显露他的绝技的。但在昨晚那样的情形之下,他怕梅清风张扬,故而就必须在一招之內,令梅清风失掉知觉了。” 这样的解释虽然很合情理,但楚天舒仍是未能信服。当下只好姑且存疑,听鲍崇义说下去。 鲍崇义继续说道:“也不知过了多久,梅清风醒来了,他发觉是置⾝在一间密室之中,一睁眼就看见了徐中岳,房间里也只是有徐中岳一个人。 “徐中岳一见他醒来就说:‘你不用告诉我,你所遇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不必管那个人是谁,我只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别追究此事,也别把这件事情 ![]() 说至此处,鲍崇义掀须笑道:“徐中岳虽然这样吩咐他,但他把徐中岳叫他不要告诉外人的这句话也告诉我了。” 齐漱⽟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梅清风告诉你的,怪不得你知道这样清楚。但我却不懂,他何以这样相信你?” 鲍崇义道:“我和他有二十年以上的 ![]() 齐漱⽟道:“既然如此,何以他又会变成了徐中岳的死 ![]() 鲍崇义道:“徐中岳虽然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但他也确实给过一些人恩惠的。试想,他假如一点好事都未做过,他这中州大侠的称号又焉能轻易得来。” 齐漱⽟道:“这个我懂。他施恩于人,无非是为了笼络那些他要笼络的人而已。” 鲍崇义道:“不错。但一般江湖朋友,最看重的就是义气二字,受了他的恩惠,又怎能不 ![]()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梅清风是个孝子,有一年他出外远游,⺟亲在家里得了重病,无钱医治,是徐中岳请大夫替她治好的。而且这剪大先生那样德⾼望重的人都和徐中岳 ![]() “不错,我一向怀疑徐中岳是伪君子,但徐中岳作伪手段极之⾼明,我拿不到他作伪的证据,怎能说得梅清风相信?” 齐漱⽟道:“出了这件事情,‘德⾼望重’这四个字,剪大先生是否还可以当之无愧,恐怕很难说了吧?” 鲍崇义道:“梅清风就正是因为碰上这件古怪的事情,心中惶惑之极,所以才偷偷告诉我的。现在他已经听我的话,撤手不理徐中岳的事情,回他保定老家去了。” 知道了发生在剪大先生⾝上的这件怪事,只是使得楚、齐二人多了一层戒俱,对他们并无帮助。 齐漱⽟说道:“剪大先生那天也曾接过我一招铁袖功夫,他的功力似乎也不比我⾼明多少,想不到他却是深蔵不露,但倘若他真的有那样⾼明的隔⽳功夫,我的卫师哥是否打得过他,恐怕也是未可知之数了。不过既然卫师哥报仇未成,他一定还会再去徐家。我们恐怕也只有到徐家去找他了。” 齐漱⽟猜得不错,就在这天晚上,飞天神龙果然三⼊徐家。不过上两次是飞天神龙匹马单 ![]() 虽然未曾正式拜堂,但也未曾正式解除婚约。最少在名义上姜雪君还是徐中岳的新娘。亦即是说,她的“⾝份”仍然是这间大屋的女主人。 但现在她以“女主人”的⾝份,却要偷偷摸摸的“回家” 这件事情,说起来可真是有点“荒唐”可笑。 前几天她被大红花轿抬⼊徐家,満堂宾客,挤着来看新娘。 现在她则是跟着另一个男子自己走来,唯恐给人发现。 世事变化之奇,令得姜雪君也不 ![]() ![]() 但她却是笑不出来。 上一次她被大红花轿抬⼊徐家,好像是一个失掉灵魂的木偶,任人布摆。 这次她重人徐家,是她自己作主的,但心头的 ![]() ⽇间,她曾经和卫天元去找过那个替她⽗亲治病的大夫。 事情如出一辙,结果和她去找三叔一样,他门又是来迟了一步。 他们发现的只是那个大夫的尸体。死状和她的三叔相同。天灵盖并没碎裂,顶门已经凹陷,是给人用掌力震毙的。 她的⺟亲在临死之前,曾经说出凶手的名字,这个凶手不但是杀死她三叔的凶手,也是杀死她⺟亲的凶手。 她⺟亲说出来的是在武林中响当当的名字,令得他们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的剪大先生。 那种兼具大摔碑手和绵掌功夫的掌力,是剪大先生的独门武功。 剪大先生杀人的证据接二连三给他们发现,他们是再也没有怀疑了。 徐中岳是否卫天元的杀⽗仇人之一,他们还未敢十分肯定;剪大先生是姜雪君的杀⺟仇人,也是主谋用四川唐家的毒药死她⽗亲的仇人,则已是铁证如山。不过主谋是一个还是两个(加上徐中岳)则还有待查究。 事情就快要⽔落石出了,如今他们已经发现了疑凶。 花园里树荫深处,有一间精舒,隐隐透出灯光,纱窗上现出两个人影。 不是别人,正是徐中岳和剪大先生。 只听得徐中岳说道:“我有恩于梅清风,谅他不敢不听我的吩咐,但要是你不放心,杀了他也未尝不可。” 剪大先生道:“我知道他是你的人,而且他好歹也是一派掌门,要是他死在你的家中,恐怕多少会给你带来一点⿇烦。” 徐中岳道:“我倒不怕什么⿇烦。不过正如你所说的,他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对我也还有点用处。不过假如你…” 剪大先生笑道:“我也不怕他说出去,反正他说的也不是我。” 徐中岳哈哈笑道:“不错,万一他不听我的吩咐,我就索 ![]() 剪大先生笑道:“你我利害相关,你是为我打算,我怎会怪你。你说得对,咱们何须将他杀了灭口?” 他们的说话,卫天元和姜雪君都是听得莫名其妙。不过从他们的谈话,却证实了剪大先生和徐中岳的关系大不寻常,卫天元心里想道:“以往我只道剪次先生是受徐中岳的蒙蔽,看不清楚他的为人,才受他的利用,现在始知,原来他们 ![]() 姜雪君的想法亦是一样,她想:“原来剪大先生比徐中岳还更善于作伪,他平⽇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完全是装出来骗人的!”如此一想,更加认定剪大先生是她的杀⺟仇人了。 只听得徐中岳继续说道:“梅清风要走就让他走吧,只可惜…” 剪大先生笑道:“只可惜走了你那位如花似⽟的新娘,是吧?别着急,咱们慢慢想个法儿。” 徐中岳道:“她已经跟飞天神龙跑了,还有法子好想。” 剪大先生道:“只要除掉飞天神龙,我想也还是有办法可以把她骗回的。到时让我做恶人,让你做好人便是,你可以完全推在我的头上。” 徐中岳道:“飞天神龙武功这样⾼強,又有谁能够除他?” 剪大先生道:“不错,我和他也只能打成平手,要除他实是不易。不过,我除不了他,也并非就是没有人能够除他?” 姜雪君心中冷笑:“你能够和元哥打成平手了当真是大言不惭!”要知她是和剪大先生 ![]() “不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功比元哥更⾼的人不会没有。但远⽔救不了近火,今晚我就要取你的 ![]() ![]() 卫天元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再等会儿,反正他们逃不出咱们掌心的。”他是希望从剪大先生和徐中岳谈话中多听到一些秘密。 姜雪君想到的徐中岳似乎也想到了,只听得他继续说道:“不错,我也相信一定有人能够胜过飞天神龙,不过,胜得过他的未必肯帮我的忙,肯帮我的忙而又能胜得过他的,一时间恐怕也未必就能请到。” 剪大先生说道:“其实是用不着这样害怕飞天神龙的,不过谨慎一些也好。你不如暂且离开洛 ![]() 徐中岳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投靠穆统领吗?” 剪大先生说道:“不错,你的意思怎样?” 姜雪君悄悄问道:“元哥,他们说的这个穆统领是什么人?” 卫天元道:“是御林军统领穆志遥,蹑云剑穆家的传人。” 果然给他们听到了一个秘密了。武林中德⾼望重的剪大先生,一向被人认为是侠义道首领之一的剪大先生,竟然和清廷的御林军统领有这么密切的关系? 卫天元听到这里,不 ![]() ![]() 他猜得不错,只听得徐中岳继续说道:“我和穆统领的 ![]() 剪大先生笑道:“我不敢说我和穆统领的 ![]() 剪大先生这番话,等于是亲口招供,他是徐中岳的同谋者。 卫天元不 ![]() 不过,他比姜雪君细心得多,虽然亲耳听见了剪大先生和徐中岳这番说话,却还是有怀疑。 疑点是:由于剪千崖德⾼望重,江湖上的朋友都习惯尊称他为“剪大先生”而闻名的,徐中岳对他的礼数尤其周到,但在他们适才的谈话之中,徐中岳却未曾叫过他一声“剪大先生”,只是你我相称,说话的口气也似乎并不是怎么尊重他? 不过这个小小的疑点当然仍是未能改变卫天元对剪大先生的看法,他随即想到:“也许正因为他们已经是一丘之貉,所以在私下的谈话,徐中岳就用不着装得那么尊敬他了。” 正当他推敲疑点之际,忽听得好像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下。 姜雪君恐怕夜长梦多,忙说道:“元哥,动手吧!”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银虹,穿窗飞⼊。 卫天元后发行至,叫道:“你抓徐中岳,我来对付这位剪大先生!”要知他的武学见识自是比姜雪君⾼明得多,他与剪大先生两次较量,一次在明,一次在暗,明的那次,剪大先生给他一照面就点了⽳道,暗的那次,他没有见着剪大先生的面,但他施展弹指神通飞出的石子,却给剪大先生打落,他对剪大先生的实真武功,自是不敢像姜雪君那样低估。 徐中岳犯的罪还未证实,比较起来,姜雪君还是恨剪大先生更多。 但卫天元已经抢在她的前头,她只好向徐中岳扑过去了。 几个人动作都炔,徐中岳吓得跳了起来,连忙退后。 剪大先生则是一跃而起, ![]() “篷”的一掌,剪大先生和飞天神龙首先对了一掌!飞天神龙晃了一晃,剪大先生也只是退了一步。双掌相 ![]() 剪大先生的掌力不但兼具绵掌和大摔碑手之长,似乎还练过西蔵密宗的“雷神掌”,似 ![]() ![]() ![]() 飞天神龙长袖挥出,⾐袖本是柔软之物,在他一挥之下,竟然带着金刃劈风之声,他施展的正是齐燕然所传的武林绝学──铁袖拍⽳功夫。 剪大先生以劈空掌力抵挡,把飞天神龙的⾐袖 ![]() 他也挥动⾐袖,遮蔽飞天神龙的视线,反手一指。但这一指却是指向姜雪君。 徐中岳尚差两步,就要 ![]()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尚未摸着墙上的机关,姜雪君的剑尖已经触及他的后心。 徐中岳叫道:“雪君,咱们虽未拜堂,好歹亦已有了夫 ![]() 姜雪君的剑尖只要向前一 ![]() ![]() 刺⽳的功夫她是会的,但并不擅长。 背心的风府⽳是人⾝死⽳之一。要是她力度用得稍有不当,徐中岳就会死在她的剑下。 一来是徐中岳的罪证尚未确实,需要留下活口审间,二来她也不愿下此辣手。 她没有把握刺他的死⽳还能保全他的 ![]() 不料就在她略一迟疑之际,忽觉虎口一⿇,当的一声,手中的青钢剑跌落。 她着了剪大先生隔空点⽳的暗算。 剪大先生出手如风,第一次点了她腕脉的关元⽳,接着一指,隔空点着了她膝盖的环跳⽳。 非但长剑坠地,咕咚一声,她也摔倒了。 徐中岳大喜过望,转⾝立那抓她。 幸而她的內功颇有 ![]() 她一个打滚,避开了徐中岳的一抓。就在此时,发生了双方都意想不到的变化。 飞天神龙也被剪大先生隔空点着他的一处⽳道。不过飞天神龙的內功远在姜雪君之上,剪大先生的隔空点⽳只能令他的⽳道略 ![]() 徐中岳未能抓着姜雪君,先给他抓着了。 卫天元抓着了徐中岳,正自 ![]() ![]() 原来正当卫天元出手擒拿徐中岳之时,剪大先生也把姜雪君抓住了。 卫天元喝道:“你敢动姜姑娘一 ![]() ![]() 剪大先生哈哈笑道:“如此说来,你还是宁愿要 ![]() ![]() ![]() 卫天元已经知道他们的打算,心里想道:“我若让徐中岳到京师去投靠御林军统领,以后再要抓他,可就难了!” 但姜雪君已经落在剪大先生的手中,他又岂能舍她而去。 他略一踌躇,突然撕破涂中岳的上⾐。 这霎那间,他的心时也是 ![]() 他必须找到这个谜底,但又怕这个谜底揭开。 谜底随着徐中岳的上⾐被他撕破而揭开了。 徐中岳的肩头并无齿印,连伤痕都一点没有。 剪大先生喝道:“你⼲什么?” 徐中岳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也是“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剪大先生从徐中岳这声呼叫,知道他没有受到內伤,这才松了口气。 他哼了一声,说道:“劝你还能悬崖勒马。哼,你别忘了你也有人质在我手中,可千万不要胡来。你不伤害徐大侠,我也不会伤害姜姑娘。” 卫天元找到了“谜底”,心中却仍是一片茫然。 他本来以为徐中岳一定是那个蒙面人的,谁知竟然不是。 但虽然不是那个蒙面人,徐中岳还有另外许多嫌疑,他仍是不能相信徐中岳与他⽗亲受害之事完全无关。 不过由于最有力的证据并未在徐中岳⾝上找到,他倒是有了可以放开徐中岳的借口(虽然这只是自己安 ![]() 剪大先生见他迟迟不答,只道他还在踌躇,倒是不 ![]() “这宗 ![]() 卫天元道:“你急什么?…”要知彼此都不能相信对方,怎样 ![]() 他正在思量 ![]() 卫天元听了一惊,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容貌清瘦的老和尚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个老和尚在武林中名望比剪大先生更大,他不是别人!正是少林寺的监寺枯禅上人。 卫天元第一次和徐中岳在嵩山比武之时,就是请枯禅上人做他们的首席证人的。 在武林的成名人物之中,枯禅上人也是唯一知道他的来历的人。因为枯禅上人和他师祖齐燕然乃是莫逆之 ![]() 嵩山与洛 ![]() 不过他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卫天元却是不能不有一点戒俱于心了。“他与爷爷 ![]() 当下他还了一礼,说道:“上人原来是特地为了晚辈而来的吗?晚辈真是受宠若惊了,不知上人有何指教?” 枯禅上人说道:“卫施主,你看清楚没有?请你老实告诉我,徐大侠到底是不是你所怀疑的那个人?” 卫天元呆了一呆说道:“上人,你都已知道了么?” 枯禅上人道:“不错,你要找寻什么证据,令师祖已经告诉我了。假如徐大侠当真是那疑凶,老袖不敢多事。” 剪大先生也不知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脸上的神⾊极为惊诧,愤然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徐大侠怎能是什么疑凶?” 枯禅上人说道:“这是他们两家的事情,剪大先生,请恕老衲不能说出来。”说罢回头再问卫天元:“看来你并没有在徐大侠的⾝上找到证据吧,对不对?” 卫天元道:“证据是没找到,不过…” 枯禅上人道:“不过什么?” “不过什么”,卫天元倒是不知从何说起了。没有真凭实据在手,如何能够说得别人相信,说出来只怕也定会给当作节外生枝! 枯禅上人缓缓说道:“不过你的疑心尚未消除,是吧?咄,浮云蔽⽇,痴嗔蔽心。你与徐大侠彼此都有过误会,那也难怪是各有障蔽了。但既没找到证据,让老衲说句公道的话,你就不该与徐大侠为难了!” 言下之意,显是指责卫天元对徐中岳怀有成见,而“浮云蔽⽇,痴嗔蔽心”这句佛偈,更是含有弦外之音。卫天元暗自想道:“他这痴嗔二字,不知是否指责我不该对雪妹还有私情,由对雪妹的‘痴’而生出对她丈夫的‘嗔’?若然这位⾼僧的本意真是如此,我可真是有口难言了!” 卫天元难以明言,只能暂时妥协。 本来即使没有枯禅上人出头,他也准备和剪大先生 ![]() “好!”卫天元一咬牙 ![]() 有枯禅上人在场,他自是无须提防剪大先生会使 ![]() 剪大先生道:“好,就照你划出的道儿,我数到一个三字,咱们就同时放人。一、二、三,放!” 姜雪君又是尴尬,又是 ![]() ![]() ![]() ![]() ![]() 她心情 ![]() ![]() 剪大先生并没弄 ![]() 徐中岳与她面对面的各自跑向一边,中途碰上。在他们的旁边是一座假山。 姜雪君忽地 ![]() ![]() ![]() 徐中岳顺手牵羊,立即将她抓住。补上一指,点了她的⿇⽳,令她顿时昏 ![]() 姜雪君“嘤”的一声,在他怀中晕了过去。徐中岳假意说道:“娘子,你愿意重回我的怀抱,我很 ![]() 卫天元这一惊非同小可,⾝形箭也似的 ![]() ![]() 说时迟,那时快,剪大先生亦已抢上前来,拦在徐中岳面前,和卫天元对了一掌。 他们功力悉敌,剪大先生虽然未能击退卫天元,却把他挡住了。 徐中岳冷笑说道:“岂有此理。你抢了我的新娘,居然反过来说我无 ![]() ![]() 他装作害怕卫天元的模样,抢回新娘,立即跑回那间密室,开动墙上机关,躲进复壁的暗室去了。 卫天元在外面听得见轧轧声响,看得见墙上开了暗门,就是无法闯得过剪大先生这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雪君被徐中岳挟持,在他眼前消失。 ⾼手搏斗,哪容分神?卫天元一刀,被剪大先生的指锋划过他的左肩,辣火辣作痛。幸而他及时施展铁袖功夫,这才没有给他戳穿琵琶骨。 卫天元大怒,急攻三招,剪大先生见好即收,斜跃出去,退到枯禅上人⾝旁。 卫天元喝道:“剪千崖,你怎么如此不顾信义?” 剪大先生道:“我怎样不顾信义?” 卫天元怒道:“我不是依你划出的道儿,和你同时放人的吗?” 卫天元急怒之下,口不择言,喝道:“好不要脸,你的人已经平安回去,我的人呢?” 剪大先生冷笑道:“姜雪君是你的人吗?你自己不要脸还敢说别人不要脸! “不过你不要脸是你的事,我剪某可是说话算数的。你要我放开姜雪君,我已经放开,至于徐中岳要回他的 ![]() 虽是狡辩,却也言之成理,卫天元在急切之间倒是想不出怎样反驳他才好了。 沉默许久的枯禅上人忽地说道:“剪大先生,此事也不能说是与你无关!” 卫天元精神一振,好似沉在⽔中的人抓着一 ![]() 枯掸上人双掌合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缓缓说道:“卫施主,老袖盼你戒除妄念,绝嗔断痴,回头是岸!” 卫天元心头一凉,亢声说道:“上人此言何意?” 枯禅上人此时却不理会他了,回过头来对剪大先生说道:“剪大先生,此次卫施主与徐大侠的纠纷,你自始至终在场,比老衲更加清楚。卫施主要评理,你似乎也不该置⾝事外,帮老衲一同晓喻他吧!” 用的是“晓喻”二字,立场已是分明。卫天元这才知道,原来枯禅上人对剪大先生说的此事与他有关乃是这个意思。 一时间,卫天元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剪大先生则微笑道:“卫天元刚刚与我 ![]() 枯禅上人不置可否,但却说道:“卫施主,你可愿意平心静气,听老衲一言。”那即是接纳了剪大先生的提议了。 卫天元对枯禅上人不能不尊重几分,只好说道:“请上人指点。” 枯禅上人道:“指点不敢。但老衲与令师祖多年友好,我不能不劝一劝你,姜雪君是徐中岳明媒正娶的 ![]() ![]() 卫天元道:“姜雪君并不愿意嫁给徐中岳,我也不是要抢他的 ![]() 枯禅上人眉头一皱,截断卫天元的话说道:“她有煤灼之言,⽗⺟之命,纵然心里不愿意,此⾝也是属于徐中岳的了。何况,若然她不愿意,她又肯过门? “卫施主,老衲是看在师租份上,盼你回头,不忍深责。依你的所作所为,实己是有亏德行!若再执 ![]()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卫天元心中的气愤也是越来越強。 “善未易明,事未易察。这件事我一时也难说得清楚。但剪大先生前天晚上做的一件事情,我必须先告诉上人!”卫天元说道。 枯禅上人眉头一皱,望向剪大先生。要知他与剪大先生乃是互相尊重的朋友,假如他未征得朋友的同意,一口便即答应让一个晚辈在他的面前,说剪大先生的坏话,那就是有失礼貌的事了。因此他这眉头一皱眼睛一望,实是含有两种意思,对卫天元的不信任和询问剪大先生的意思。 剪大先生昂头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剪某平生坦 ![]() 枯禅上人道:“好,那你说吧。” 卫天元冷笑说道:“你没做过亏心之事?真是脸⽪厚!你双手沾満⾎腥,居然问心无愧么?” 剪大先生怒道:“我平生杀的只是坏人!” 卫天元气往上冲,又一次冷笑道:“不见得吧!” 枯禅上人道:“卫施主,请你别只是攻汗别人私德,快点把事实说出来。” 卫天元朗声说道:“他前天晚上杀了姜雪君⺟亲和三叔,姜雪君的三叔虽是小人,罪亦不至于死。至于姜雪君的⺟亲,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她是坏人吧?” 枯禅上人道:“用不着讨论好坏的问题,我只问你,你说的是他前天晚上杀人?”卫天元道:“不错!”枯禅上人道:“什么时分?”卫天元道:“三更时分。” 枯禅上人道:“你亲眼见他杀人?”卫天元道:“姜雪君⺟亲临死时说出凶手的名字,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剪千崖这三个字!而且他杀人的手法也正是他的绵掌功夫!” 枯禅上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缓缓说道:“卫施主,我希望不是你说谎,只是姜雪君的⺟亲看错了人!” 卫天元悲愤 ![]() 枯禅上人双手一摆,制止他说下去,接着便的说道:“老衲当然不信!因为你只是亲耳听见的,老衲却是亲眼看见的!” 卫天元怔了一怔。大声问道:“你看见什么?”说话已经不大客气了。 枯禅上人缓缓说道:“前天晚上,老衲和剪大先生下棋,下到四更时分,他才回房觉睡的。” 一听此言,卫天元顿时呆了。 剪大先生怎能在同一个时间,一方面在徐中岳家里陪枯禅上人下棋,一方面又在姜雪君的三叔家里杀人? 那天晚上,他虽然没有看见凶手的庐山真面,但从背影看来,他已可以判断是剪大先生无疑。何况他清清楚楚听见姜雪君的⺟亲说出凶手的名字。 难道剪大先生竟有分⾝之术,这是决不可能之事! 难道这位少林⾼僧也在说谎?这似乎也是决不可能之事!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望着枯禅上人。 枯禅上人道:“卫施主,你还有什么疑问?” 卫天元颓然说道:“上人既然力证剪大先生前天晚上是和你下棋,我纵有疑问,也只能存在心中,难以开口了。” 枯禅上人怫然不悦,说道:“卫施主,你若然不相信老衲的话,老衲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卫天元道:“不敢…” 枯禅上人寿眉一轩,说道:“孽由自造,魔自心生。老衲但愿你三复斯言。既然不敢,那你就该悬崖勒马。阿弥陀佛,你回去吧!” 卫天元道:“但还有一事,上人恐怕未知!” 枯禅上人冷冷说道:“又有何事?”冷漠的语气,显然是认为他节外生枝。 卫天元道:“上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但这是我刚才亲耳听见的,剪大先生正在和徐中岳商量,要往京师投靠御林军的统领!” 枯禅上人怫然说道:“老衲与剪大先生相 ![]() 此时徐家的人已是闻风来到现场。有徐中岳的弟子李仲元、方绍武和金兆英,还有留在徐家的宾客印新磨、谢国铝等人。 印新磨是少林弟子,那天晚上,他吃了卫天元的大亏,此时恃着有枯禅上人在场,禅杖一顿,说道:“监寺师伯:这小子夺人之 ![]() ![]() 枯禅上人口宣佛号,朗诵经文:“报怨行苦,当念往劫,舍本逐末,多起 ![]() 卫天元于佛学可谓一窍不通,但这段经文并不深奥,大概的意思他还是懂的。枯禅上人是借这段经文对印新磨作个训示,同时也是点化他的。大意是说佛法重在普渡众生,即便是对恶人也不例外。狠如鹰,凶如虎,佛祖尚且要割⾁舍⾝,来施舍它们,何况是人。因此,若然只思报怨,那就是舍本逐未。只是自律(不作任何恶事),那也还是下乘修为。最后两句,意思更为明显,印新磨请他严惩卫天元,他的答复是不许印新磨妄动无明。 念完经文,枯禅上人挥手说道:“卫施主,盼你好自为之,你去吧!” 卫天元只觉一股柔和力道推来,不由自己的便向后退。他心里又是吃惊,又是悲愤。吃惊的是枯禅上人的功力非同小可,他虽然已经练成了上乘內功,还是不能抵御。悲愤的是,这位少林⾼僧竟然为剪大先生和徐中岳所愚,善恶不分。 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还有什么办法可想,不走也只能走了。当下作了一个长揖,说道:“多谢上人训诲,是非善恶,⽇后真伪自明。” 印新磨听得出枯禅上人是以经文训示于他,但也听得出枯禅上人是不值卫天元所为,心想无论如何,这位师伯总还是要帮自己的,于是佯作不懂,禅杖一挥,喝道:“我的师伯,慈悲为怀,好心劝你,你不领情,还敢反 ![]() 卫天无使出流云飞袖的功夫,挥袖一卷,把印新磨的禅杖夺出手去,当的一声,禅杖被他掷向一座假山,深⼊山石之中。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枯禅上人喝道:“印新磨,我叫你不可妄动无明,你因何不听。” 印新磨只道一 ![]() ![]() 剪大先生说道:“善哉,善哉!此人怙恶不悛,大师纵加点化,恐也难收效果。不如由我保护徐大侠,暂且离开洛 ![]() 枯禅上人叹道:“卫天元如此胡作非为,老衲亦是始料不及。论理我该替徐大侠消除灾祸。但老衲⾝为监寺,不能久离嵩山,思之有愧。如今得剪兄锐⾝负责,那是最好不过。”原来当卫天元与徐中岳第一次在嵩山比武之时,枯禅上人是曾经替卫天元说过好话的。当时另外两位证人──剪大先生和崆峒派的一瓢道人都受江湖上一般舆论的影响,以为飞天神龙卫天元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只有枯禅上人力言人言不可深信,替卫天元辩。因此剪大先生和一瓢道人才答应对比武双方一视同仁,出任公证的。(若然把卫天元当作魔头,那就不能依照江湖上的规矩比武,而是必须群起而攻之了)此际枯禅含有后悔之意的 ![]() 他哪知道剪大先生的“锐⾝负责”,其实是找个借口与徐中岳离开洛 ![]() 枯禅上人內疚于心,没向徐中岳告辞,便与印新磨走了。 剪大先生骗过了枯禅上人,心里暗暗 ![]() ![]() ![]() ![]() 与大姨情调 他哪知道徐中岳也有徐中岳的烦恼,美人虽然睡在他⾝旁,他的 ![]() 姜雪君渐渐有了知觉。听得有个 ![]() ![]() 她怀疑自己听错,把眼睛张开一条 ![]() 她没有听错。原来这个女人果然是徐中岳前 ![]() 徐中岳嬉⽪笑脸的道:“大姨,你要我怎样谢你?” 赵红眉啐了一口,说道:“你自己应当知道。” 徐中岳笑道:“我知道,你是想我小姨夫作大姨夫。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做名正言顺的徐夫人的!” 赵红眉冷笑道:“我听你这样说,不知听过多少次了!” 徐中岳道:“这次决不会骗你。” 赵红眉道:“总有一天,哼,总有一天?你要我等到哪一天?” 徐中岳陪笑说道:“这次包保用不了多少时候,你稍为耐心一些,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定能如你所愿。” 赵红眉道:“你若真有此心,为何千方百计要娶姜雪君?” 徐中岳道:“我对她不过假意。对你才是真心,你相信我吧。” 赵红眉道:“我不相信,姜雪君背你私逃,她已经有了野男人你还要她做你 ![]() 徐中岳应声道:“就是因此,我不甘心输这口气。眉姐,你给我解药吧。” 赵红眉道:“你若只是力争一口气,趁她现在昏 ![]() 徐中岳道:“不,不,我要她心甘情愿做我的 ![]() 姜雪君假装 ![]() ![]() 只听得赵红眉冷笑道:“你是骗她还是骗我?说你心里的话吧,你是舍不得她的美⾊,要和她做恩 ![]() ![]() 徐中岳叹口气道:“你不相信,那我把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娶她,那是因为要利用她!” 赵红眉道:“哦,她有什么可供利用之处,她只不过是个⻩⽑丫头!” 徐中岳道:“她的⽗亲和飞天神龙的⽗亲是最要好的朋友,你知不知道?” 赵红眉冷笑道:“我当然知道,就因为他们两家有这 ![]() ![]() 徐中岳道:“嘘,小声点儿!” 赵红眉笑道:“你怕什么,她中了我的酥骨针,最少也得昏 ![]() 她哪知姜雪君练的家传內功有自行通解⽳道之能,还有一样特别之处,即使是在 ![]() 但她这酥骨针和口服的酥骨散有异曲同工之妙,姜雪君仅能恢复知觉,尚未恢复气力。 姜雪君听得徐中岳自我招供,知道他果然是自己的杀⽗仇人, ![]() ![]() 只听得徐中岳苦笑道:“我是不害怕她听见,但这个秘密,我是不愿意任何人知道的,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又何必挑起来说呢。” 赵红眉笑道:“一个人做了亏心的事,总是难免惊惶,这也怪不得你。好啦,你说下去吧。” 徐中岳私自辩解:“我并不认为这是亏心之事,我这是为朝廷立功,我要利用姜雪君,也就是为了继续给朝廷立功。” 赵红眉道:“题目倒是很大,但你如何能利用她为朝廷立功?” 徐中岳说道:“飞天神龙的⽗亲是天地会的首领之一,并且和过去在小金川那股反抗朝廷的強盗也有关系,姜雪君的⽗亲和他是最好的朋友,虽然我未找到证据,恐怕也是同一 ![]() ![]() 赵红眉道:“好,就算他们生前是同一 ![]() 徐中岳说道:“但姜雪君可还活着,她的⽗亲生前和一些什么人来往,她多少会知道一些,这一次她给飞天神龙骗了出去几天,甚至飞天神龙的若⼲秘密,她也会知道的。” 赵红眉冷笑道:“你以为她会告诉你么?” 徐中岳道:“她并不知道我害她的⽗亲,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飞天神龙当着她的面撕破我的上⾐,已经证明我与十年前那件⾎案无关,亦即不是他们两家的仇人了。而我却有和飞天神龙是好朋友的证据。我会说得她相信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不过是飞天神龙由于妒忌我得到她,才怀疑我是仇人的,她本 ![]() ![]() 越红眉哼了一声,说道:“你打的倒是如意算盘,但真相总是不能永远瞒住她的,比如说你肩上的伤痕…” 徐中岳瞿然一省,说道:“对啦,我正想问你,你用移植人⽪的手术,给我弥 ![]() 赵红眉格格笑道:“不告诉你,你也不必急着知道,嘿嘿,你这人靠不住,我总得抓着一条绳子,才缚得住你这老猴儿。” 徐中岳擅⽪笑脸道:“我对别人靠不住,对你可是真心真意,因为咱们臭味相投。” 赵红眉啐道:“鬼和你臭味相投?” 徐中岳笑道:“我任凭你布摆就是,你也说得很对,你帮了我一次忙,就能帮我第二次忙。” 赵红眉冷冷说道:“那就要看你是否知恩报恩了,你对我好,我自然对你好。” 徐中岳笑道:“我现在就报你的恩。” 话声中断,跟着响起一片 ![]() ![]() 她气得几乎炸了,可惜她虽然凝聚了一点真气,比起刚才也不过好了一些,能够动动抬头而已,只能够动动指头,还是无济于事的。 “原来元哥所要寻找的证据,的确是在他的⾝上,只可惜元哥也给他骗过了。唉,元哥此际不知是在何方,还有何人能够救我?”想到目前的处境,心里不由得又是气怒,又是害怕。 在徐中岳的家,还有一个人也是心 ![]() 虽然他不如姜雪君之气怒,但心中的惶惑,则是尤有过之。 这个人是徐中岳最得意的弟子郭元宰。 姜雪君的气怒是因为业已知道了徐中岳是她的杀⽗仇人。 他的惶惑却是不知道他的师⽗是什么样的人,但已经是开始怀疑了。 而且不是一点点小事的怀疑,是对师⽗整个人的品格起了 ![]() 想到自己一向崇拜的师⽗,可能是一个大 ![]() 何以他有这样的怀疑呢? 这个怀疑是由于他从师妹徐锦瑶的口中听到的一件事情而引起的。 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 徐锦瑶悄悄告诉他:“昨天晚上,爹爹请大姨替他治伤,可真是令我觉得有点奇怪?” 他说:“你的大姨擅于用喂毒的暗器,但也是擅于治毒伤的能手,那有什么奇怪。” 徐锦瑶道:“爹爹并非要她解毒,他虽然受了飞天神龙掌力所伤,其实也不很重,这两天他早已好了的。” 他说:“你的大姨,除了擅于解毒,还会治普通的伤。也许是你爹爹为了谨慎起见,请她复诊,那也没有什么奇怪呀!” 徐锦瑶道:“不是,不是。”他道:“不是什么?”徐锦瑶道:“不是普通的伤,爹爹是请大姨替他消除肩头的齿印。” 他怔了一怔,说道:“齿印?那么你的爹爹是给人咬伤的吗?” 徐锦瑶道:“是呀,飞天神龙可没有咬过他呀。而且我偷听他们的说话,爹爹这齿伤并非是这次所受的伤,而是很久以前给人咬伤的!” 他也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了。 徐锦瑶继续道:“还有呢,爹爹不许我在旁边,只要大姨一个人在他房中替他治伤。” 他笑道:“或许你爹爹因为治这伤要光着上⾝,在女儿面前不免有点难为情。” 徐锦瑶听出他话中有话,面上一红,说道:“爹爹和大姨可能会有私情,这我早已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因此对我爹爹有点。有点…” 他说:“师妹,你也不必胡 ![]() 徐锦瑶却道:“你说得不错,其实在我心中,我倒是宁愿大姨做我继⺟,不愿爹爹娶姜雪君的。” 他回到原来话题,问道:“师⽗既然不许你在他⾝边,那你怎么知道的?” 徐锦瑶说道:“我悄俏回去偷听,他们是在地道的密室,我知道机关。我一向听爹爹的话,可能因此爹爹也没有防备我会回来。嗯,师哥,我还听到大姨说的一句颇为古怪的说话呢!” 郭元宰好奇心起,问道:“什么古怪的话?” 徐锦瑶道:“我不知道大姨怎样替爹爹治伤,但那句话则是在手术完毕之后大姨说的。她说:我不敢夸口天⾐无 ![]() 这件事情是昨天晚上徐锦瑶告诉他的,他当时听了,也是百思莫得其解。 但如今他已是从 ![]()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刚才所见的一幕。 飞天神龙抓住他的师⽗,剪大先生抓住了姜雪君。剪大先生要求 ![]() 跟着就是枯禅上人的出现。 枯禅上人问飞天神龙是否已经在他的师⽗⾝上找到证据,飞天神龙回说没有,枯禅上人便道既然没有,你就应该放回徐大侠。结果飞天神龙接受调解,但姜雪君最后仍然是落在他的师⽗手中。 当时他师⽗的 ![]() 这个“证据”是什么呢?联想起师妹告诉他的那个事情,显而易见,“那一定是师⽗肩上的齿印了!” 从枯禅上人与飞天神龙的对话之中,他已经知道飞天神龙是来报仇的,虽然飞天神龙要报的是什么仇,他仍然一无所知,不过听枯禅上人的口气,对飞天神龙要报仇并无非议,他非议的只是飞天神龙不该错把他的师⽗当作仇人而已。 “如此看来,师⽗恐怕当真是飞天神龙的仇人,而师⽗要掩饰肩上的伤痕,恐怕也真的是由于自知做了亏心之事了!”郭元宰虽然一向尊敬师⽗,但在事实面前,却是不能不有这样的怀疑了。 不过他仍是不愿意“相信”他的师⽗是个坏人。 正在他惶惑不安之际,忽听得有人轻轻敲窗。 “是谁?”他吃了一惊,问道。 窗外的人笑道:“我是前几天曾经和你的好朋友鲍令晖来过敲那个人,那天晚上,你暗中帮了我的忙,我还未曾向你道谢呢!” “啊,原来楚大侠!”他又惊又喜,打房开门。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楚天舒。 楚天舒不是独自来的,另外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这个人似乎比楚天舒还年轻,脸上木然毫无表情,眉宇间却隐隐有几分秀气。 当真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么?郭无宰在一怔之后,多看了他两眼,却又忽地有个奇怪的 ![]() 郭元宰关上房门,悄悄说道:“楚大侠,飞天神龙刚刚来过!” 楚天舒道:“我知道。我们就是为他来的。” 郭元宰道:“这位兄台是──” 那陌生少年“噗嗤”一笑,说道:“你不认识我了么?我也是曾经来过的。不过是来捣 ![]() 郭元宰恍然大悟,道:“哦,敢情你就是那位、那位把飞天神龙从礼堂拉走的姑娘?” 那少年笑道:“不错,我是飞天神龙的师妹,名叫齐漱⽟。”说罢,拿下人⽪面具,现出原来面目,说道:“楚大哥本来也是戴着人⽪面具的,他怕你不肯开门,到了门前,方始除下的。 刚刚走了一个飞天神龙,又来了一个齐漱王,飞天神龙几乎要了他师⽗的 ![]() 本来心里已是充満惶惑的郭元宰,此时更是忐忑不安了,一时间他竟是不知道怎样发问才好。 楚天舒道:“鲍令晖已经把我的来历告诉你了吧?” 郭元宰道:“我知道你是姜雪君姑娘的师兄。” 楚天舒道:“我也知道你是鲍令晖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才敢来求你帮一个忙。” 郭元宰心 ![]() 齐漱⽟忽地又是噗嗤一笑,说道:“你叫他的师妹做‘雪君姑娘,不称作‘新师娘’,这个忙料想你是应该帮的。” 郭元宰面上一红,故意把话题岔开,说道:“齐姑娘,你不为是令师兄来的吗,令师兄已经走了。”齐漱⽟说道:“我的师兄走了,姜雪君可还没有走,是吧?我知道不是她不想走,她是被迫留在这里的!” 郭元宰甚是尴尬,说道:“不错,她是我的师⽗留下的。不过谈到‘被迫’二字,这似乎,似乎…” 齐漱⽟道:“似乎怎样?‘被迫’二字,我说得不对吗?” 郭元宰苦笑说道:“我不敢说你不对,但姜姑娘是大红花轿抬来,她总还是我师⽗的 ![]() 齐漱⽟道:“你也知道,她并不甘心嫁给你的师⽗!” 郭元宰忽道:“齐姐小,我可有点不懂──” 齐漱⽟道:“不懂什么?” 郭元宰道:“何以你这样热心,要替你的师兄讨回姜雪君。”从那天齐漱⽟跑来将飞天神龙拉走一事,他早已知道她是 ![]() 齐漱⽟道:“一来是因为我不值你的师⽗所为,我同情姜雪君不忍见她受你师⽗所骗;二来也正因为她是我师兄喜 ![]() 郭元宰想不到她会这样直率回答,一时间他只能苦笑了。 楚天舒道:“郭兄,我不想令你为难,不过姜雪君是我的师妹,并非救她出去不可!我知道她是被令师囚在密室,只盼能够得你的指点,让我们找得到那间密室,我们自己救人,你当作不知好了。” 原来他和齐漱⽟来到徐家的时候,正是飞天神龙刚刚逃出徐家,也正是徐中岳把姜雪君拉进复壁那间密室的时候。 依齐漱⽟的脾气,本来就想立即出去救人的,是楚天舒将她劝住,她一想有枯禅上人和剪大先生在场,他们确实也是无法救人,这才听楚天舒的办法,来求郭元宰相助,哪知郭元宰推三阻四,她不觉得又有点生气了。 郭元宰想了片刻,忽地说道:“齐姐小,我也有一事不明,不知你肯不肯说给我听。要是你知道的话。” 齐漱⽟道:“什么事情?” 郭元宰道:“我师⽗肩上的齿印,你可知道这伤痕的来由。” 齐漱⽟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前两天才听得卫师兄说的。不过、不过,我曾答应替他保守秘密。” 郭元宰道:“我不想勉強你,但是我心里的这个疑团不能开解,请恕我不能和我师⽗作对。” 齐漱⽟道:“好,为了救姜雪君,卫师兄想必也不会怪我的,我就告诉你吧!” 郭元宰越听越是吃惊,好不容易等到齐漱⽟把发生在十年前那件案子说清楚之后,只见他的面⾊苍⽩如纸! 他这才知道,原来他师⽗肩上的齿印果然是飞天神龙咬的。 而且这个伤痕的“来历”比他所能设想的还更可怕!他的师⽗竟然是出卖了抗清义士换来了这个伤痕! 一向崇拜的偶像突然在心中幻灭,他也像风中之烛,摇摇 ![]() 楚天舒将他扶稳,说道:“郭兄,你怎么啦?” 郭元宰咬着嘴 ![]() 齐漱⽟道:“你没想到你的师⽗是这样的人吧?” 郭元宰没有回答。许许多多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突然一齐都涌到心头来了。他必须冷静的想,仔细的想! 楚天舒道:“师⽗是师⽗,徒弟是徒弟。莲出污泥而不染,我们不会因为你有这样的师⽗而轻视你的。” 郭元宰仍然没有回答,但他已经重新 ![]() ![]() 齐漱⽟想起刚来时所见的情景,问道:“你的师⽗上⾐是不是给我的卫师兄撕破的?” 郭元宰道:“不错。” 齐漱⽟说道:“那么你也应该相信我们说的不是假话了,你还在踌躇什么?”她来的时候正是飞天神龙离开的时候,不过,她虽然没有瞧见,但既然知道飞天神龙撕破徐中岳的上⾐,料想定已发现伤痕,是以有这样的话。 哪知和她期待的回答刚好相反,郭元宰低声说道:“我师⽗肩上并没伤痕。” 齐漱⽟怔了怔,说道:“你何必替你师⽗遮瞒?” 郭元宰道:“我没有说假!”心里则在想道:“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们呢?不错,我是没有说假话,但师⽗却是弄假!” 齐漱⽟急起来了,冷笑说道:“难道是我师兄说谎?” 楚天舒不 ![]() ![]() 心念未已,只听得郭元宰已在缓缓说道:“你的师兄也没说谎!” 楚天舒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元宰道:“我也不很清楚,不过要是你们见着了姜雪君,可能会弄得明⽩的。”其实他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揭发他的师⽗。 齐漱⽟道:“好,那就请你指点我们怎样去救姜雪君吧。” 郭元宰道:“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我才可以告诉你们。” 楚天舒道:“请说。” 郭元宰道:“你们只能救人,不能伤人!” 楚天舒道:“你的意思是…” 郭元宰道:“无论如何,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师⽗!” 齐漱⽟眉头一皱,说道:“这么样的混帐师⽗,你还要替他求情?” 郭元宰面⾊一沉,说道:“我一⽇未离徐门,一⽇还是徐中岳的弟子,不管他的行为怎样,齐姑娘,请你不要在我面前骂我的师⽗。”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们两位明⽩,我把你们当作朋友帮忙你们;因为我自小⾝受师恩,也得对师⽗尽一点心意!” 楚天舒早就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齐漱⽟初时还不大懂,此时经他再这么一说,亦已恍然大悟了,“他要我们答应这个条件用来报答师恩,⽇后他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和徐中岳脫离师徒关系。不过,徐中岳不但是元哥的仇人,也是最善于作伪的武林败类,就这样放过了他,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她尚在踌躇,楚天舒己是一口答应:“郭兄,我明⽩你的意思,依你的话就是!” 齐漱⽟道:“但要是你的师⽗和我们动手,却也难保他丝毫不会受伤!” 郭元宰道:“总之,我是求你们手下留情,不管怎样,都不能伤及家师 ![]() 齐漱⽟这才说道:“好,我答应你。” 郭元宰还有点放心不下,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好,咱们击掌立誓!” 立过誓后,他才把怎样进⼊地道,和怎样开启机关等等秘密,说给楚、齐二人知道。 姜雪君已经凝聚了几分真气,但尚未⾜以打通经脉。徐中岳和赵红眉也还在搂作一团。 只听得赵红眉昵声说道:“解药我就给你,不过你可要等到天亮才给她服下。” 徐中岳笑道:“你要和我多亲热一回吗?” 赵红眉说道:“瞧你把我说成什么样子,你当我是小 ![]() ![]() 徐中岳笑道:“好没由来吃什么⼲醋,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我心里真正喜 ![]() 赵红眉心花怒放,佯嗔说道:“你的嘴上好像涂了 ![]() ![]() 徐中岳指天誓曰:“红眉,你怎能疑心我骗你呢?用你的话来说,咱们乃是臭味相投,姜雪君长得再美,她和我也不是同一路人,做不了长久夫 ![]() 赵红眉明知故问:“骗人,那你告诉我,谁才能够和你做长久夫 ![]() 徐中岳哈哈笑道:“当然是你这小 ![]() ![]() 姜雪君恨不得一剑将他们杀掉,只可惜自己尚未恢复功力。不过她虽然是又羞又气,却也有几分庆幸:“幸亏我未与他正式拜堂成亲,否则这真是倾西江之⽔也难洗掉我的奇 ![]() 就在她气得几乎要炸爆的时候, ![]() 卜通的一声,密室的门突然给人推开! “谁?”徐中岳与赵红眉惊得跳了起来! 姜雪君张开了眼睛,这霎那间,她也是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起自己的眼睛来。 不用说,来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她的师兄楚天舒和齐漱⽟了。 楚天舒冷笑道:“堂堂中州大侠,原来躲在这里⼲见不得人的无 ![]() 徐中岳顾不得穿上⾐裳,破口大骂:“姓楚的,我与你河⽔不犯井⽔,你偏偏几次三番和我捣 ![]() 楚天舒骈指如戟,以攻为守,化解了他的大摔碑手,冷笑道:“像你这样的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只和你‘捣 ![]() 徐中岳顿时哼也不敢哼一声了。 他的武功本来就比不上楚天舒,此时光着⾝子,更是心颤胆怯,本来他可以抵挡三五十招,结果不过五招,便给楚天舒点了他的⽳道。正是: “好事”揭穿难作伪,十年疑案探分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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