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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道可道 作者:燕垒生 | 书号:1910 时间:2016/10/5 字数:78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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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响,一支短箭带着一抹绿火![]() 树上,一个人探出头来。这人戴了个道冠,是个道士,年轻甚轻,脸却吓得惨⽩,大声道:“是阁皂宗的王玄真师兄么?不要认错了。”他一扭⾝跳下树下,⾝法倒是又轻又巧。 这人一跳下地,从边上一棵大树后,有个道士闪了出来,看了看树上这少年道士,冷冷道:“正是王玄真。你是何人?不是无心么?” 那少年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打了个稽手道:“王师兄,贫道清微派浚仪赵宜真,见过师兄。” 原来阁皂宗是正一三宗之一,所传乃是灵宝箓。自三十八代天师张与材受封正一教主,主领三山符箓后,阁皂宗便隶属正一教,但本⾝作为小宗仍有传人,但这王玄真其实并不是阁皂宗,而是全真教弟子,只是与阁皂宗颇有渊源,因此也算阁皂宗门下了。王玄真本⾝没什么名气,他师⽗却大大有名,是元四家之首的⻩公望,不过王玄真志不在丹青,绘事只得了师⽗两三分,道术武功倒学了不少。而清微派则是一个支派,宋末郑所南所著《太极祭炼內法序》中有云:“正一法外,别有清微法雷,名逾数百。”说的便是清微派。清微派与正一教另一支派神霄派近似,专修的也是雷法,此时以宋末的雷渊真人⻩舜申所传一系最盛。⻩舜申弟子后分为南北两派。北传一系是⻩舜申弟子张道贵在武当山传道,后世弟子已与全真教合流,时教长为张三丰。南传一系则是⻩舜申弟子西山熊道辉再传安城彭汝励,三传安福曾贵宽,而曾贵宽便是赵宜真的师⽗。王玄真也曾上武当山求教,因此与清微派同样颇有渊源,赵宜真当初随师⽗前去武当山参与清微南北两派之会时,曾见过王玄真,也见过他这道蛇焰箭,因此一眼便认了出来。 王玄真听得赵宜真说是清微派弟子,面⾊和缓,心道:“原来是他啊。”赵宜真乃是前朝宗室,自幼好道,年纪虽轻,但道术据说已颇为精深,名气比王玄真还要大些,此时一见,才发现原来这赵宜真是这般一个少年。俗话说拳头不打笑面人,他见赵宜真礼数周到,登时大起好 ![]() 赵宜真见王玄真还了一礼,连忙再还一礼,道:“王师兄说得极是。不过贫道不才,还不曾见过那无心,不知他做了什么不法之事,鹤羽令上竟然说是立时格杀勿论?” 王玄真叹了口气道:“赵师兄不知道?这无心虽然也曾列⼊龙虎宗门墙,还是天师旁支后人,但居心不轨,尽学些外道 ![]() ![]() 赵宜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王师兄,贫道也是发现此间来了异人,想来看个究竟,不曾想却见到了王师兄您。王师兄箭法如此神奇,捉拿叛徒无心,当如烈⽇消舂冰,无需举手之劳了。” 赵宜直是官宦弟子,幼时业儒,待人接物向来一团和气,这几句马 ![]() 清微神烈紫极璇玑雷共有五种,与神霄雷法异曲同工,玄灵飞化雷是其中一种。赵宜真见王玄真一眼便看出自己修的是玄灵飞化雷,又惊又佩,又一躬⾝,深施一礼道:“王师兄休要取笑,贫道的玄灵飞化雷 ![]() 玄灵飞化雷共有九品,修到七品,已是极⾼的境界,王玄真暗自吃惊,心道:“怪不得这少年也能接到鹤羽令,原来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后他的成就只怕不可限量。”佩服之下,又还了一礼道:“真是佩服,赵师兄天资聪明,实我玄门之福…” 他还想再拍几句马 ![]() ![]() 这地方极其荒僻,有这等本领的人,还会有什么人?王玄真双袖一抖,人冲天直上,轻轻跃上一 ![]() ![]() 王玄真见赵宜真本领非凡,更是心折,哪知赵宜真忽然又 ![]() ![]() 王玄真又好气又好笑,道:“赵师兄,凭你本事,只怕仲虚真人你也未必斗不过。我们快追吧,别让他逃了。” 赵宜真吓了一大跳,心道:“我为什么要和仲虚真人斗?”但这话是说自己本领⾼強,他总算听得出来。他心不旁骛,一心钻研,又远较一般道士学养深厚,因此年纪虽轻,本领已大大不凡,可偏生胆小如鼠,没什么自信。王玄真也不耐烦与他多说,双袖又是一抖,两只袖子如风帆般吃 ![]() 他两人刚一走,离他们不远处一棵大树中忽地溜下一个人来,正是无心。他从福建出来赶往湘西,此时已到江西行省的吉安路一带。此处距龙虎山和阁皂山都不甚远,他不敢大意,一路极为小心,哪知还是被王玄真发现了。 ![]() ![]() ![]() ![]() 二伯⽗居然发下鹤羽令!这鹤羽令是正一教主号令正一诸宗所用,鹤羽令一到,凡属正一门下,不论本支分支,皆要听令。二伯⽗发了鹤羽令来杀自己,那真是势在必得了。无心本来觉得总还有分辩的余地,此时却大 ![]() 也许,只有师⽗才能说得清了。他咬了咬牙,掏出⽔壶来喝了口⽔,又向前跑去。只消过了这一带的 ![]() 莎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无心在心底暗暗想着,恍惚中却大是不安。莎琳娜被带走,纯是受自己牵连,自己向莎琳娜大献殷勤,定然已落在师⽗眼中。 无心刚一走,在吉安路的吉州一个客栈里,果毅道:“无心动了。” 惠立坐在他对面,听得果毅这般说,才舒了口气,道:“他不曾发现果智吧?” “应该不会,他并不曾改变方向。” 惠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看他方向是向湖广行省去的,那鸣皋子恐怕便是在湘西一带了。” 果毅道:“蚩尤碑会是在湘西?蚩尤墓不是说在东平么?” “湘西苗人都供奉蚩尤,自称是蚩尤为⻩帝所败后南迁到湘西的苗裔。只怕,那鸣皋子已发现了什么旁人不知道的秘密。”他笑了笑,又道:“嘿嘿,螳螂捕蝉,⻩雀在后,有我在,蚩尤碑没那么容易出土的。” 听得惠立说这个话,果毅⾝体微微一震,马上又重首道:“师⽗说得是。” *** “小哥,风云寨便在那边的牛角山上。”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名叫姜榜牙。姜榜牙⽪肤黝黑,一看便是个吃苦耐劳之人,在沅陵开了个小小车行,有五六个伴当。无心是⻩昏投宿客栈时与他相识的,见姜榜牙谈吐风趣,为人 ![]() 无心一怔,道:“还要带⼲粮么?那我去买点。” 姜榜牙从车里拎出一个小包,递给无心道:“这儿有包大饼,你拿着吃吧。风云寨虽是 ![]() 无心接到手中,犹豫了一下道:“姜兄,我的盘 ![]() 姜榜牙笑道:“这些小物,算个什么,拿着吧。” 无心这一路风餐露宿,为了赶路程,也不和平常一样讲价,钱花得很厉害,此时⾝上只剩了几两看家碎银子。听得姜榜牙是⽩送他的,大为 ![]() ![]() ![]() 姜榜牙笑道:“我们都是剖尤公一脉,哪会不 ![]() 无心来过湘西,知道湘西苗人自称是蚩尤后人,而他们称蚩尤为“剖尤公”或“九黎尤公”他以前听说苗人都是些野人,忍残愚昧,颇有些担心,但这姜榜牙随和忠厚,半分也不曾想到他原来也是苗人。昨晚在客栈里他还问姜榜牙说苗人是不是要生吃人⾁的,姜榜牙只是笑而不答,此时才算回答他。无心脸上一红,道:“姜兄,昨晚上我胡言 ![]() 姜榜牙道:“也难怪你,如今世人多把我三苗看成野兽一般,连我平时也只好学你们汉人打扮。” 无心也知道 ![]() 这与汉人所说的⻩帝战蚩尤想必是同一件事吧。只是听得汉人尊崇的⻩帝在苗人口中竟然成了妖婆之兄,不 ![]() 姜榜牙道:“小哥你说的是,呵呵。不过这话还是少说的,只望有一天真能如此。” 他笑了笑,向无心告辞,口中哼哼着山歌,带着几个伴赶着车走去。无心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却隐隐一阵酸楚。 牛角山在卢溪县城已能看得到,但要上山却还得走上好长一段。他走走停停,走到⽇头偏西仍然未到,人也走得又饿又累。他在山道边拣了块石头掸净了坐下,打开姜榜牙送的那包东西吃了起来。里面是烤饼和牛⾁⼲巴,吃了两口,便觉得⼲得受不了,非得喝点⽔送一送。幸好这儿人烟稀少,但山泉倒是众多,走了一小段,但见有股山泉从石 ![]() 正吃了几口,他偶一抬头,忽然看见对面山上,心中猛然一惊。此时⽇已过午,时值暮秋,天⾼气 ![]() ![]() 他猛地一惊,连大饼也忘了吃了。这副情景,依稀与当初他在胜军寺外所见一般。难道,这里也有什么神煞么? 也许,师⽗便在那儿吧… *** 风云寨那块菜地已被挖了一个深可两丈,方可三丈的大坑了。正挖着,挖土的苗人中忽然发出了一阵惊呼。这些人都已被符咒魇住,本如泥塑木雕,但突然间便似回复了神智,纷纷从四壁爬上来,一个个惊慌失措。田元瀚见此情景,吃了一惊,道:“阚道长,出什么事了?” 鸣皋子脸上露出一丝喜⾊,向田元瀚一躬⾝,道:“恭喜田大人,这定是掘到蚩尤碑了。蚩尤碑虽未发动,但贫道的 ![]() 田元瀚也是一喜,正待说什么,耳边却听得有人喝道:“狗贼!你们到底用了什么 ![]() ![]() 田元瀚吃了一惊,⾝边的鄂州捕快班头孙普定喝道:“不要伤了大人!”抢步上前,右手一按 ![]() ![]() 他的铁尺正 ![]() 盘秀山两臂抱住孙普定,直如铁箍一般,孙普定挣了一下,竟然挣之不脫。他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右手手腕一抖,铁尺忽地离手而出,便如活物一般绕着孙普定的⾝体转了一圈,也不见他作势,盘秀山却忽地松开了孙普定,一个人如同拆碎了的木偶一般,四肢百骸寸寸断裂,铁尺却又飞回到孙普定手中。 言绍圻本待上前帮孙普定一把,忽见抱住孙普定的那苗人如被一个隐形的巨人在眨眼间分成无数小块,惊得几乎要失声尖叫起来,耳边却听得那道士阚鸣皋笑道:“好个盘龙绕体!” 苗人悍勇,盘秀山死得如此之惨,但旁人却仍然冲了过来。田元瀚带人攻⼊寨中,寨中的精壮汉子也有百十来个,可他们仅仅十余人便将这百十来人制住,符咒 ![]() ![]() ![]() 苗人此时手上只拿了些锄头铁锹之类,见孙普定眨眼间又连伤两人,一时都惊得呆了。盘文豹已在坑中爬起⾝来,见族人遭孙普定屠戮,目眦 ![]() ![]() 言绍圻见苗人纷纷倒地,孙普定却还沿着沟沿走着,看到哪个苗人上来便补上一铁尺,只一眨眼间,已有二十余个苗人死在他手上。苗人的尸⾝摔进坑里,⾎流如注,连坑底都已积了一层。虽然孙普定是他上司,又是他武功上的师⽗,但他也看得于心不忍,叫道:“师⽗,快放了他们吧!”但孙普定扫了他一眼,却不理他。言绍圻看得心悸,扑通一声跪到在田元瀚跟前,道:“田大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苗人,还是饶了他们吧。” 田元瀚是个文官,但见孙普定杀人,脸上却动也不动,只是微微笑道:“言捕头,蚩尤碑出土,本要⾎祭,你就去帮帮孙大人吧。” 言绍圻没想到田元瀚也这般说,惊得呆了,一时也说不出话。他一心只想升官,当初为追查田元瀚次女失踪一事有功,才从一个小小的辰溪县衙捕快提升到鄂州捕快,成为孙普定的左右手。但此时听田元瀚竟然说得轻描淡写,似乎 ![]() ![]() 田元瀚没料到这个年轻捕吏竟然敢还嘴,脸一下涨红了,喝道:“大胆!你一个小小捕吏,竟敢如此狂妄!” 言绍圻被田元瀚一声臭骂,骂得脸也煞⽩,有心还想再为苗人请命,终究不敢。但见孙普定在坑沿游走,那些苗人有爬上来的,他一铁尺便刺中那人要害,此时百来个苗人杀了已有近一半,孙普定⾝上也已沾満了⾎,下手却仍是狠辣非常,嘴上不敢说,心中却是一阵痛楚,忖道:“当了官,难道要变成这样子么?我…我宁可不要当官了。” 田元瀚也不再理他,站起⾝来道:“阚道长,已经如何了?” 鸣皋子与丁甲诸人只站在一边,也不动手,只是微微笑着,听得田元瀚问自己,他躬⾝行了一礼道:“恭喜大人,蚩尤碑只消 ![]() 田元瀚脸上已掩饰不住的喜⾊,道:“那快了,还不准备起来,将那朱雀神投下去吧。” 鸣皋子看了看天空,脸上露出一丝莫测⾼深的笑意,道:“禀大人,马上就要好了,请放心。” 田元瀚 ![]() ![]() 此事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当时田元瀚还只是湖广行省的参知政事,适逢 ![]() ![]() ![]() ![]() ![]() 鸣皋子微笑不语,招了招手,甲子捧着一个锦盒过来, ![]() 田元瀚看着那锦盒,心道:“你多半嫌护国法师还不够味是么?只消大齐立国,封你做一字并肩王也不在话下。”这锦盒中所装,乃是他次女的心脏,当中便封着朱雀神,可是田元瀚惟有莫名的奋兴,哪有半分悲哀,顺口道:“不妨,阚道长说来便是。” 鸣皋子微微一笑,道:“兵主降世,当祭以贵公之⾎。”他顿了顿,又道:“还请大人下坑。” wWW.bAnIan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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