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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被偷换的孩子 作者:大江健三郎 | 书号:313 时间:2016/9/13 字数:15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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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鱼尝试1 在从柏林经法兰克福飞往东京的机飞上,古义人一直思考的课题是,再次躺到书房的简易 ![]()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被迫下决心不带田⻳去,但确实很有成效。可是在放着田⻳的书架旁觉睡时会怎么样,只有到了真正在那里过夜时才能知道。 这一百天之所以没有田⻳也能度过,是不是因为想到回东京后就能够马上开始和吾良进行对话的缘故呢?这天从机场坐上小机飞时心情就开始 ![]() ![]() ![]() 古义人为了重新开始和田⻳进行对话还想出了新的理由。自己并不是出于怀念的心情而希望和吾良联络的,而是 ![]() 从古义人在大学报刊上发表最初的短篇小说时开始,吾良就没有无条件地赞赏过他,这也是吾良去了那边后一直不变的态度。每当吾良拍出新电影,古义人看过后都认为这是⽇本电影界只有吾良才能拍出的电影,同时 ![]() 对于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古义人认为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吾良拍的电影的趣味 ![]() ![]() 吾良依旧比古义人坦率,现在田⻳里所讲述的也表明了这一点。 “你认为是些什么人在看你现在的小说呢?从你出名到某个年龄为止,读者是众多的,作为纯文学作家来说发行量是可观的,现在也仍然维持着使生活无忧的销售量,你大概想这么说吧。正因为这样,你才缺少对于都有哪些读者,前景如何以及怎样获得新读者等等的经营 ![]() “拍电影就不可能这么优哉游哉了。我不属于电影公司——其实这些公司也几乎家家亏损——如果连续两次不卖座的话,就不可能再拍摄下一部作品了。听千樫说,你说过吾良不至于那么惨吧。在这一点上你的时代认识可落伍了。我拍的可不是《寅次郞》,观众不停地在变,如何 ![]() “可是古义人呢,想起来令人吃惊,这三十年来竟然丝毫没有因考虑读者而选择主题以及写作方法的迹象!你写完小说的初稿后,便一天十个小时不停地修改吧?结果文章就越发难懂了。当然修改得越来越精细了,成了非自然呼 ![]() “再加上你 ![]() ![]() “可是,如今你却大肆张扬现在写这个新作品的作家就是写了过去所有作品的那个长江古义人,为什么要如此拘泥于自己呢?你不就是个小说家吗? “阿间上小学时在作文中写过,我弟弟把人生中遇到的事全部放进了口袋里。这是否正是你从⽗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呢? “事实上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你不是曾经发现了有关的拉丁语例子而使他垂头丧气的吗?(古义人想起来了,是意大利作家引用的西赛罗①的’Omniameamecumporto‘,总是自己把自己的东西全都带在⾝上。 “你必须理解的是,来书店的读者是为寻找有趣的小说的,并不是为了古义人的新作而来的。读了古义人的全部作品,等待着下一部作品的读者,就算有也是极个别的。你不明⽩这一点。即便心里明⽩也摆脫不了一贯的陋习。看来你是上岁数了!” 在大型 ![]() “他说那篇小说的结尾部分写得很美。阿势和阿萨将义哥的遗体拽上了天洼大荟岛,等着察警到来时的庄严而悠然的神情,还写了小姑娘似的我和年龄很小的阿光也在那里采摘野草。如果吾良花些时间认真拍出来的话,就能用影像深刻地表现出来了… “他还说,但最后这部分仍旧是小说 ![]() 听千樫说了这些话的当天晚上,古义人把《令人怀念之年》拿到简易 ![]() 义哥啊,给生存于那令人怀念的,循环往复之年的我们,我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从这封信开始,写信将成为你已不存在的现世上,我今后的工作吧,我将一直写到此生的终结。 即使回到东京我也不会恢复田⻳对话,现在对我来说,吾良不就是从令人怀念之年来和我联络的另一个义哥吗?古义人 ![]() ![]() “先生,您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吗?” 后面这句话表现出了个 ![]() “请喝杯酒怎么样?您的心情会舒畅些的。” 甲鱼尝试2 又飞行了一段时间——机飞接近了西伯利亚陆大的东端——古义人想要从另一个侧面来确认和吾良的关系。对于自己迄今为止一直未能逃脫的,并且认定是毕生主题的那件事,吾良也一直对此抱有关心吗?吾良真的将那件事视为总体电影的主题吗? 古义人不知不觉间将其称之为那件事的共同经历的事件,成了与战败翌⽇跟着⽗亲去“起义”同等的,自己人生中的重要事件。但是,对吾良来说或许并非那么重要吧?这个疑问很 早就产生了。这起因于书房里的那三本一套的岩波文库。是那套书刚出版不久,版权页上写着战败九年后的夏天的事,即那件事之后第二年的事,所以记得很清楚。当时,古义人对岩波文库虽然不太关心,但从那以来四十年过去了,古义人知道吾良还记得那套书的事,是通过田⻳对话知道的。 对于吾良的雄辩,古义人 ![]() “古义人看书的方法一向与众不同啊。”吾良聊天似的在田⻳里开了腔。“你是不是焦急地期待着岩波文库将要出版的德国古典文学呀?那是古义人经过一年复读后,考进东大的那一年。” 古义人按下了暂停键,以意外和怀念的心情回答道: “是格里美豪森①的《傻瓜的故事》。” “你在教养课程里选修了德国文学史,因此想要看德国的巴罗克小说②。那一年,我⺟亲以为你有空闲了,就托你到旧书店买战前的岩波新书《万叶秀歌》和《狗熊阿布》。你连《布街的房屋》都买了,寄到了芦屋来,从此和千樫有了 ![]() ![]() “西普里丘斯被司令官以及士兵们的捉弄锻炼得十分滑稽,突然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小牛。他假装真的以为自己变成了小牛,让司令官和士兵开心。就是这样的情节。可是西普里丘斯的內心却怀有不平之念。” 古义人又按下了键,取出用油纸包裹的书⽪旧得发黑的三卷旧书。 “我暗自想,’阁下,你等着瞧。我是经受地狱之火锤炼的,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巴赫金也在強调滑稽的神奇吧?古义人早在听六隅先生的拉伯雷的课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一点。非但如此,你的 ![]() ![]() 那天晚上与田⻳对话后,古义人翻了翻《傻瓜的故事》,又有了新的发现。古义人听德国文学史讲座时的想像与实际看书时有所不同。古义人说明了希望引起吾良注意的地方后,便把书寄给了吾良,过了一些⽇子,吾良只说了一句“是本有趣的书,可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望渴看到它”又把书寄还给了古义人。 从头说起的话,古义人从有关德国的巴罗克小说的讲义中对年轻人被主人们的捉弄 ![]() ![]() ![]() ![]() 古义人以为那年轻人是被刚剥下来的沾満⾎和脂肪的小牛⽪包裹着。 这个过程使古义人想起了被修炼道场的年轻人们捉弄的事。古义人和吾良坐在晃晃悠悠的木架上,从背后被人蒙上一张一铺席大的刚剥下来的小牛⽪。两人被又重又厚的膜包裹着不能呼 ![]() ![]() ![]() ![]() 然而,古义人看的翻译过来的格里美豪森的教材中,被捉弄的西普里丘斯醒来后,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包裹在刚剥下来的牛⽪里,而是穿着用小牛⽪制成的⾐服。那么,吾良会不会一边读着“小牛⽪⾐服”一边想起令人不堪忍受的臭味呢?这是古义人 ![]() 尽管这样,十九岁的古义人也没有勇气对吾良问起下面的问题:你是否会像回忆松山时的其他琐事那样回忆起那件事呢?或者说,怎样才能这样来回忆呢? 在回忆中将吾良和自己驱赶到这步田地之后,古义人按了按摁钮,呼叫已经结束规定的送饮料任务的空中姐小。他一边希望不是刚才被他拒绝了饮料的那位姐小,一边打算着要一杯在柏林生活时绝对不沾的威士忌,并且不兑⽔。 甲鱼尝试3 这天古义人从成田坐机场大巴绕过新宿,于傍晚前回到了成城学园的家。但是,按柏林的时间还是早晨。就在他躺下一会儿,起来一会儿,腾折个不停时,收到了从四国老家附近的城镇寄来的特快专递,于是古义人立刻陷⼊了手忙脚 ![]() 包裹里附有古义人不认识的人写的信。并不像年轻人写的文章,但从字迹上能看出是练 习过书法的。 正值严冬之际,您一向可好?如您所悉,吾辈一直敬 ![]() ![]() ![]() 明知是心理作用,古义人还是觉得左脚大拇趾第二关节倏地疼了一下,像是一种挑衅。古义人从外国回来时就睡眠不⾜,在时差影响下,尤其是第一晚往往会精神昂奋而行为古怪。尽管古义人想要自我规诫,却还是决定在⽇本时间的深夜来收拾这只甲鱼。 甲鱼是装在用厚实的三合板钉成的结实的木箱里寄来的。这箱子长六十厘米,宽四十厘米,⾼二十厘米,从 ![]() 由于箱子很重,古义人已预 ![]() ![]() ![]() ![]() 古义人首先要做的,是向正在卧室里看书的千樫打个招呼,告诉她今天晚上不要到厨房去,自己要对付一个⿇烦的对手。古义人也不对莫名其妙的千樫做任何解释,便转⾝回到厨房,把那个沉重的箱子端到了洗碗台上。 然后,古义人取出厚刃刀和颇有分量的国中菜刀,准备用它们来对付甲鱼,谁知从一开始就不顺利。箱子比不锈钢的洗碗池大了一圈,所以只好把它斜着放进去。甲鱼正好将头伸进斜着的犄角里。古义人双手抓住甲鱼的⾝体,想把它放平,可这沉重的⾝体上那有力的三指爪子——古义人想起了甲鱼的法语是trionix——却劲使儿刨着箱底。这可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古义人从上面看着啪的一声掉到箱底的甲鱼,以及甲壳周围淡⻩⾊的柔软裙边,发觉它是一只没有一点儿伤残的年轻甲鱼。 古义人早在孩童时代,就在峡⾕的小溪里见过和⽔垢颜⾊相同的,人脑袋大小的甲鱼。苦于没有捕捉的工具,只得眼睁睁地瞧着它。从岩石上看去,甲鱼⾝上有多处伤痕,甲壳本⾝也很苍老。从表面积看,这只甲鱼比那只大六倍,年轻強悍,甲壳闪着锃亮的深青⾊光泽。 长到这么大都没受过伤,浑⾝崭新崭新的,到底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也许它原先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森林深处的深渊里吧?也许是被洪⽔冲到了有人家的地方,结果受到了香鱼 ![]() ![]() 古义人抱起箱子,把它搬到冰箱和门口之间的地方。抬起箱子的那一头,甲鱼便朝这边的一角滑落下来。这家伙将前肢扒在板壁上向前爬。机不可失,古义人对准伸出来的甲鱼脖子狠命一剁,可是柔软而有弹 ![]() 不大工夫,从再次伸出脖子向前爬的甲鱼脖子上,指甲大小的月牙型伤口里渗出了黑乎乎的⾎。这时甲鱼一反刚才的沉默,发出了哧哧的 ![]() 不过甲鱼仅仅限于愤怒,并没有加強警戒,仍伸着长长的脖子。古义人目测了一下菜刀的长度和箱子空间的宽度,准备开始又一次強有力的攻击。甲鱼早已做好了躲避菜刀的准备,缩着脖子向箱子边沿大举前进,它的爪子扒着侧面的木板,向上攀登。古义人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摁着甲鱼的两侧,把它拽了回来,重复了一遍和刚才同样的进攻,菜刀嵌⼊了甲鱼的脖子,可是仍然未能阻止它迅速缩进甲壳里去。 甲鱼再次从甲壳里伸出头来之前,挑衅似的呼呼吐着气。 甲鱼与古义人的战斗还在继续。在战斗的前一半,是古义人在攻击,并且屡战屡败。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古义人的妹夫曾寄过甲鱼给他,他也做过好几次甲鱼料理。那时候,切甲鱼头这第一道工序,尽管也很费劲,却并非不能成功。他总是用手摁住放在大案板上的甲鱼,把菜刀剁进伸出来的甲鱼脖子里。 一想起这些过程,古义人就明⽩了这次遭遇困难的原因——这是很简单的——把甲鱼放在案板上时,朝着甲鱼脖子砍去的手臂的运动没有遇到任何妨碍,也没有东西限制自己从手腕到胳膊的活动。拿着菜刀的胳膊运用自如,瞄准甲鱼脖子的斜上方,就能准确砍到目标。 可是现在甲鱼呆在很深的木箱里,用刀去剁时,刀刃很容易碰到箱子边上,而且手腕也受到箱子这边的制约,加上从上方瞄准位于箱底的甲鱼脖子,犹如以平面图来测量深度一般没有把握。 古义人改变了方法,将加快速度改为依靠菜刀的重量来提⾼能量。即按照以前在物理课上学过的原理,换成了那把沉重的国中菜刀。与两倍于它的速度相比,变更后的重量对于力量的增加究竟有多少贡献是值得怀疑的。试验了一下,国中菜刀虽说具有手起刀落直切箱底的威力,但由于又大又笨而更加难以瞄准了。一再失败后,古义人获得的战果只是使哧哧地 ![]() 古义人实在累极了,在同样 ![]() 古义人也不洗手——针织衬衫上溅上了好几处⾎点——便走出厨房,打算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已卸了妆的千樫,穿着睡⾐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像个小姑娘似的怯怯地瞧着古义人说: “太费劲儿的话,就把它放到河里去得了。前几天我和阿光就把阿萨寄来的甲鱼一只一只地给放生了…” “已经来不及了。”古义人回答,他无法控制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响声。“把受了伤的甲鱼放进⽔沟里它怎么能活?” 千樫逃也似的去了卧室,古义人躺在沙发上 ![]() ![]() ![]() 再度开始战斗的古义人已经放弃了将甲鱼头⽔平切掉的打算了。就像国美西部片里不用手 ![]() ![]() ![]() 古义人从解体后的一堆甲鱼⾁中挑出油炸着吃的部分放⼊冰箱,将余下的连骨头带⾁和切下来的甲壳裙边一股脑儿地扔进大锅去煮汤。古义人一直站在渐渐滚沸的锅边,捞去浮上来的⾎沫,腿站得生疼。随后,再加⼊料酒、生姜和盐,就煮成了一大锅甲鱼汤。古义人觉得在这锅汤面前,自己显得那么渺小。古义人不想喝这些汤,而且也不想让千樫和阿光喝。 在书房的煮甲鱼的腥味一直飘散到了这里——简易 ![]() ![]() ![]() ![]() ![]() ![]() 甲鱼尝试4 古义人为自己回国当天从深夜到黎明的⾎腥战斗使千樫和阿光害怕而愧羞。从第二天开始,由于时差而缺觉的脑袋晕乎乎的,浅睡醒来,到楼下也是只顾整理邮件,没有和千樫谈论他在柏林期间的情况。这一方面是因为有关在柏林的详细情况,已经在传真中一一报告过了。阿光意识到了⽗亲⾝上的自闭气息,以很小的音量听着FM广播,装作⽗亲还没回国似的,不时又偷偷瞅瞅⽗亲,表示他在听⽗亲作为礼物送给他的CD。古义人没有告诉千樫和阿光,其实正是为了他们,他才没有给在书房里盼望自己回家的田⻳装电池的。使这样打发时⽇ 来适应时差的古义人多少能够心安的是,上楼进了书房,就会有一个和自己一直关系密切的书架。古义人为了回避沉默的千樫和阿光批评的目光,深深地坐进沙发椅里,长时间地瞧着书架。因为古义人 ![]() 一坐到书籍面前,就 ![]() ![]() ![]() ![]() ![]() ![]() ![]() 这说不定是古义人发 ![]() ![]() 在清醒着的时候,古义人注意到弗利达·加罗画册中的实真的画,偏离了掺杂自己想像的细节的记忆。古义人想像着从躺在 ![]() ![]() ![]() ![]() ![]() ![]() 回到东京的书房里,古义人之所以会有安心 ![]() ![]() 但是这一安心 ![]() ![]() ![]() ![]() ![]() 这种距离 ![]() ![]() 然而,一天夜里,躺在 ![]() ![]() 尽管如此,胳膊仍然像触角那样的移动着,仿佛大昆虫寻找小昆虫般在寻找,古义人在和田⻳隔离了一百零几天之后,想要装出听听它的声音,自己也哭诉一通的样子。而且,是站在下面那些自己从不曾有过的认识之上。假如死就是这样轻易到来的话,吾良,你作为在⾁体和精神以及 ![]() ![]() 又一次醒来时,由于睡眠太浅,恍惚还沉浸在哭诉的 ![]() ![]() 甲鱼尝试5 ⽇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一天,千樫拿着一个橘红⾊的⽪包,走到躺在沙发上看书的古义人面前。古义人见吾良用过这个⽪包。古义人坐起⾝子,给千樫腾了个地方。又一次 ![]() “你从柏林回来的那个夜晚,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吓死人了。我猜那是因为你在德国时过 度思考才会这样的。没有再听见你半夜三更的说话声,虽然阿光嘴上不说,也放心多了。梅子告诉我她发现了吾良写的东西…觉得给咱们看看为好,就给寄来了。你和甲鱼浴⾎奋战的那天晚上,要是给你看这个的话,就等于是火上浇油…我很害怕,所以没给你看。 “但是,这一周来你出奇的平静,我甚至有些失望…可又一想,如果吾良是为了写给你看的话,我就不该随便处置它了。这是以剧本的形式写的回忆录似的东西…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意要把它拍成电影。” 古义人完全被放在千樫膝盖上的⽪包 ![]() “从事了十几年的电影工作,未发表的剧本会相当多吧。尽管吾良兄有着一边创作作品,一边将拍完的每一部电影,像实况转播那样写下来的东西出版的习惯…” “吾良留下的笔记之类好像还有很多。为梅子写的场景解说笔记等等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此外两个官司的有关文件都由樽户保管着。计划搞的电视采访记录也很多,据梅子说,想把这些 ![]() “在事务所方面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梅子把这个 ![]() “你临去柏林前,我想…阿光的心情也是一样,想必你已经做好了写出和吾良在松山遭遇的那个事件的准备了吧? “我想,如果你真有心写出那件事的话,吾良这个 ![]() 古义人一想到自己应该写的东西和千樫所想像的小说,打了个 ![]() “吾良一直是一边准备拍电影,一边在剧本尚未完成的阶段,就将写好的部分画成分景素描的吗?” “这不像是吾良的风格吧?我也有这种 ![]() “如果考虑到虽然吾良想拍这部电影,但现实情况不允许的话…也可能是作为补偿行为而画这些画儿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和决定去死以后,录了音寄来一样,是想将自己记忆的部分写成剧本或画成画儿给你看吧?总之,你看看吧。” 千樫说完,非常郑重地将⽪包放在古义人面前,起⾝走开了。 当天晚上,吃了晚饭,看完NHK的古典音乐节目的千樫和阿光回到各自的房间去之后,古义人望着放在厚厚的玻璃茶几上的⽪包——尽管満脑子想的都是这个⽪包——却怎么也不想去碰它。 既然千樫那么郑重其事地说了那些话,今天晚上自己就必须要打开那个⽪包看看里面的东西。如果古义人不拿⽪包就上楼去觉睡去,明天早晨,千樫发现⽪包还在茶几上肯定会生气。自从周刊杂志事件以来,每当谈到有关吾良的事时,古义人自认为毫无恶意的一句话,都会使她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好像在攻击她似的… 可是古义人越来越害怕去阅读⽪包里的內容。关于那件事自己已经思考过无数遍了。尽管自己还有不少疑点未弄清楚,却没有勇气直接去问吾良。而现在这些东西就在自己的面前生动地讲述着那件事——而且还有素描——是否包含着对古义人的揭发呢?前一天夜晚,差点儿没对田⻳哭诉,难道是某种预 ![]() 古义人迟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了一直 ![]() ![]() ![]() ![]() ![]() …J′e ![]() 这是吾良在松山时教他法文诗歌,一起朗读的兰波书信中的一句。且不说初学者古义人,就连吾良的语言⽔平也很难读懂草书体的部分。古义人参考了接在这句话下面的追加部分,认为这句话的意思是“邮费很贵,已经写好的三篇小说就不寄给你了”而吾良把它译成“读这些对你来说太贵了”现在古义人手里的新译本是这样翻译的。“三篇小说已经写完,但是不寄给你了。邮费太贵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再见,早晚会给你看的。” 古义人把⽪包立在膝盖上,半晌没有动弹。然后他像在做一件如果不花费时间,就会发生程序混 ![]() ![]() 古义人今天晚上只是把它们都拿出来,已经没有气力再去整理、阅读了。分景素描是在一张纸上画四个或六个画面的,纯粹吾良式的素描,还是那么有 ![]() ![]() ![]() ![]() 甲鱼尝试6 从第二天开始,古义人才逐渐集中精神看起了吾良的剧本和分景素描。以小说家的写作技法来看,作为电影导演的吾良写作故事的方法引起了他的趣兴。他甚至觉得发现了吾良新的一面。矛盾的是,这同时也使古义人回忆起从刚认识吾良起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古义人知道,就连吾良反对他和千樫结婚的时候自己也从未对吾良的形象 ![]() 吾良的电影一部接一部地获得成功的光辉的十二年来,古义人也没有因此而改变对吾良 的认识。反倒确认了自己从少年时的吾良⾝上看到的这些早已存在的东西。在松山的⾼中时代,有个和古义人他们同年级的人,不管遇见谁都要不无嫉妒地说上一句“没想到吾良那么有才啊”这使古义人很意外。转学后,古义人仍相信和自己成了朋友的十八岁的吾良的才能不在他⽗亲之下,尽管此时古义人还只看过吾良⽗亲的随笔集。而且,古义人还期待着他在电影领域以外的广阔领域发挥其才⼲… 尽管如此,古义人在看吾良的剧本和素描时,还是有种新鲜的印象。即便这是吾良原本具有的素质,仍然是基于电影作家短暂而充实的工作中磨炼出的艺术家的习惯。例如,在吾良的剧本里被称为头儿的,以大⻩为模特的人物塑造即是如此。 素描里画的头儿的容貌、姿态,无论哪一幅画都与古义人记忆中的大⻩不一样。古义人联想起吾良走红时扮演喜剧影片中的,被指责逃税而痛哭流涕的小商贩时的滑稽相。总之,用彩⾊别针别在一起的剧本中各个场面的解说词,将吾良在那两个星期中了解到的大⻩的形象,比古义人更加准确地描绘了出来。 头儿看上去是个心怀怨恨的,眼神和口气极有韧 ![]() 只是他那贯彻到底的劲头儿,说不清是出于真心还是半开玩笑。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完成这个计划吧?可是却带着年轻的同志们一起朝着无法逾越的墙壁全力向前冲。 头儿将继承长江先生的思想,作为付诸实际行动的动机。这似乎很有道理。这么真挚的立论,听起来仿佛是故意在开玩笑,在吹牛似的。他似乎可能在中途说出:停止!放弃一切吧。但是,万一真的实行了,就会发生⾎流成河的无法挽回的悲惨事件。 看似玩笑的企图成了严酷的现实后,如果头儿还活着的话,他有什么脸来面对这一切呢?在实现计划之前的危险的小丑般的脸上,植⼊行动后的悲剧的表情。或者是相反的顺序。这应该是表演的要点吧。 古义人和吾良听到的大⻩的行动计划正如下面的剧本里所写那样。 头儿:已经签订的媾和条约从四月二十八⽇下午十点三十分生效。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在整个联合军国占领期间,没有发生过一次⽇本人对美军营地的武装抵抗行动,就结束了占领时代。⽇本从战败开始,在整个被占领期间,作为美⽇关系的“象征”有一张照片被永远遗留下来。一九五四年九月二十七⽇,在国美大馆使,穿着⾊泽亮丽的衬衫和 ![]() ![]() 对于在宴席上做过这样深刻分析的大⻩,古义人也记得很清楚。正如吾良在剧本中刻画的头儿的 ![]() 当然,对于继承了长江先生教导的大⻩来说,是不会坐视这种不体面的事态发生的。在剩下的三个星期里,大概他和他的同志对美军基发动了武装进攻,书写了被占领时代的失败主义的最后一章吧。 要紧的是,为了接近美军基地,而不被⽇本察警阻挡,就必须组成穿着和普通市民一样⾐服的少数人的精锐袭击队。守卫美军基地正门的卫兵们会立即 ![]() ⽪特:从美军营地偷出十 ![]() ![]() ![]() ![]() ![]() ![]() 这段对话的前一半是古义人和吾良在唱片音乐之后被带去的旅馆的宴席上听来的。后一半则是第二天,⽪特也被邀请参加的第三次宴会上听来的。古义人对于吾良从少年时代就具有的观察力和成人后将对话统合在影片一个镜头里的能力深 ![]() 在三天宴会之后,大⻩他们离开了道后旅馆。古义人开始意识到和吾良一起浪费的这些时间而产生了罪恶 ![]() 图书馆快要闭馆的时候,那个在音乐会时将有布莱克 ![]() 古义人下了楼,看见⽪特站在篮板下,一个人垂着头在沉思。他抱在左 ![]() ![]() “你朋友吾良没跟你一起吗?” 古义人沉默着,⽪特自顾自地接着说: “听吾良说,你们松山⾼中生放学后都去道后泡温泉?” “说是温泉,其实就是浴池,所以考虑到卫生的关系…GI的人员都被 ![]() “噢,是这样啊。…那么,这个周末,就是星期六,星期⽇也行,我能借到汽车。想不想去兜风?还有吾良…大⻩先生说过,希望我去看看他们的剑道学校。” 说完,⽪特紧闭上嘴,不怀好意地瞪着鸟一样的眼睛,不知什么缘故脸红红的。古义人像刚才一样小心地选择着词汇回答: “要是兜风,我想吾良会乐意去的。大⻩也跟我说过有空来玩儿,还说请⽪特先生也来。明天或后天…你隔天都要来这儿吧?我和吾良商量一下,给你个回音。” “这星期我每天都来这儿,你见到吾良叫他有空来玩儿。”这时,一群⽇本职员和国美女人 ![]() ![]() ![]() “明天如果我不在的话,你就把回信放在秘书桌上,用⽇语写就行,有汉字也没关系。” 然后⽪特好像对古义人失去了趣兴,一个人运起球来,在篮筐跟前投了个篮,没进。⽪特接住打在篮板上弹回来的球,一转⾝朝着发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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