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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小说网 > 军事小说 > 明天战争 作者:徐贵祥 | 书号:283 时间:2016/9/13 字数:258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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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岑立昊下队部把88师各团和直属分队转了一遍之后,常委召开了一次专题会议,集中讨论提⾼战斗力亟待解决的问题。 会议由政委郑少秋主持。与会人员有师长岑立昊、副师长辛中峄、路金昆,副政委刘尹波,参谋长马复江、政治部副主任姜梓森,装备部长赵亭庆,由于后勤部部长于家国生病住院,后勤部副部长李木胜列席参加会议。 这是一次针对 ![]() 会议的基调并不⾼,会议之前辛中峄还有些踌躇,像这种以找问题为主题的常委会在88师还是第一次,岑立昊初来乍到,就这么大刀阔斧地把找问题提到了重要议事⽇程,是不是很稳妥? 辛中峄建议岑立昊给钟盛英军长和岳江南政委打个电话,以个人的名义汇报一下想法,摸摸上级导领的态度。岑立昊却不以为然,说“先开会, ![]() 刘尹波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预 ![]() 会议首先由参谋长马复江汇报了他陪同岑师长下队部了解的情况,然后,按照岑立昊的意图,由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和装备部四个部门的一把手分别汇报。 马复江就88师军官和兵员素质、战斗力组织结构、战斗员和装备的衔接、战斗力总体状况等方面,提供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尤其是几十组数字,在会上引起了波动。一是士兵和军官的比例,为3:1,二是各类保障军官和一线指挥军官之比为1:1。5,三是机关军官和基层军官之比是1:5。5,四是一线指挥军官总数和经过院校进行等级培养的军官之比是5:1,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即使是按照现有装备,強迫我们的敌人用与我们同样的装备和同样的战术打常规战,88师真正在一线拿 ![]() ![]() 这种算法显然是出乎常委们预料的,不太好接受。 刘尹波问马复江:“你敢说这些比例准确吗?” 马复江信誓旦旦地说:“这是按实力报表量化分析的,应该是准确的。” 岑立昊 ![]() 接着是政治部副主任姜梓森汇报⼲队部伍战斗力状况,从年龄结构,知识结构,专业能力和岗位衔接等几个方面⼊手,也进行了量化分析,并同某潜在对手家国军队的同级军官进行了横向比较。这当然是岑立昊的思路,材料是由⼲部科认真准备的,岑立昊想表达的观点,姜梓森都表达得比较到位。自从上次岑立昊汇报⼲部工作之后岑立昊给了他半张笑脸,他就对岑立昊 ![]() 姜梓森的汇报表明,无论是实用 ![]() 再往下,就该轮到后勤部了。 岑立昊回到88师当师长,李木胜的心里本来就冷飕飕的,更糟糕的是,就在这节骨眼上,后勤部长于家国又住院了。师里召开常委会,辛副师长给他打招呼要他准备汇报后勤战斗保障方面的问题。李木胜眼泪都快急出来了,赶紧召开部务会,要大家凑情况,由于意图领会得不明确,再加上科长们也不太尿李木胜的那一壶,部务会开得不断跑题,大家凑的情况李木胜也拿不准管用不管用,让战勤科的参谋七拼八凑搞了一份材料,这就拿到常委会上汇报来了。 姜梓森汇报完之后,出现了一阵沉默,大家都没有说什么。辛中峄看了看李木胜说:“李副部长,你谈谈吧?” 李木胜瞟了辛中峄一眼,又瞟了岑立昊一眼,见岑立昊正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心里稍微宽松了一些,擦擦脑门的汗,说:“各位首长,同志们,后勤部…”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尹波打断了:“什么各位首长同志们的,这是常委会,又不是事迹报告,你汇报⼲脆一点,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李木胜本来就紧张得要命,让刘尹波这么一说,更 ![]() 李木胜刚擦过的脑门立即又 ![]() 这时候,岑立昊抬起头来,看了李木胜一眼,这一眼看得李木胜更是心惊⾁跳。但是,岑立昊并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蔑视他,而是微微一笑,平和地说:“老李可能很少参加这样的会,有点紧张。别紧张,这都是自己的同志,说错说对都没有关系,下面还要讨论嘛。” 这一句话,尤其是岑立昊的口气态度,把李木胜的神给稳住了。李木胜向岑立昊投去 ![]() ![]() 岑立昊说:“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就想着是你当连长的时候,坐在这里的都是你连队的兵,那还紧张吗?”说完,又补充一句:“你就拿稿子念就行了。” 李木胜说:“那…那…那我就念了。各位首长,同志们,我们后勤部为了响应师 ![]() 李木胜用颤抖的手捧着稿子,嗑嗑巴巴地念了十多分钟,基本上文不对题。岑立昊倒是没提过去的事情,刘尹波却忘不了,这小子当年杀耕牛打俘虏是多么朝气蓬 ![]() 李木胜念完之后,岑立昊未做任何评价,问道:“老李,全师战备油储存了多少?” 李木胜眼珠子转了两圈,很快说了一个数字。 岑立昊点点头说:“你是掌握情况的。”又问:“如果我们现在接到命令,要把队部拉出去,你估计全师有多少台运输车能够拉得动?” 李木胜说:“这个…这个我…大约能有三千台吧?” 辛中峄眉头一皱说:“哪有那么多运输车啊?” 李木胜一听,又紧张起来,说:“大约…三百台吧?” 岑立昊笑了笑说:“老李,还是别紧张。我再问你,全师出动,路上自给三天,大约需要多少粮食?” 李木胜脑子又转了一圈,又说了一串数字。这个账他会算,全师出动,按平均每人每天一斤半计算,大约不会太离谱。 岑立昊点点头说:“差不多。”又问:“火箭炮营随营携带三个基数的弹药,需要加強多少台运输车?” 李木胜立马又傻眼了。你让他计算全师一天吃多少粮食,问题还不是很大,而问到军械方面的问题就⿇烦了,别说火箭炮营三个基数的弹药是多少,他连一个基数有多少发炮弹都搞不明⽩。但是,按岑立昊的标准,他又必须明⽩,因为这不仅是装备部门的事情,也是运输部门的事情,他是后勤部的副部长,分工还是管油料和运输的。只不过平时从来没有想到过要打仗,没有想到要被装备和运输统筹起来 ![]() 辛中峄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说:“李木胜,我跟你说得很明⽩,要你汇报保障战斗力方面的问题,结果你搞了个不伦不类,说总结不是总结,讲评不是讲评。问你情况,不用你知道的你全知道,在你职责范围內的你全是稀里糊涂。这怎么行呢?” 李木胜脑门上的汗珠霎时就滚落下来:“我…辛副师长…我…” 岑立昊说:“算了,今天是开常委会,也不是开李木胜的批评会。不过,李木胜同志,你还是要尽快进⼊情况,我说的是进⼊战争情况。你是野战队部师后勤部的副部长,可不是农民木匠泥瓦匠,也不是厨子,光会种地做饭是不行的。今天不批评你了,要加強学习。” 李木胜脸⾊蜡⻩,可怜巴巴地看着岑立昊和辛中峄,说:“一定,我一定加強学习。” 二 六月七⽇,88师召开科技练兵动员大会。 参加大会的有各团和直属分队的军政主官、各团司、政、后、装导领,师机关全体⼲部,一共有三百多人,集中在师部小礼堂。会场的布置别开生面,不像过去有主席台,而是在主席台下面安了一个讲坛,所有与会人员也包括88师前任师长、集团军副军长郭撷天大校和集团军副参谋长罗贯中大校,统统坐在台下。 会议程序很简单,郑少秋宣布开会后,就请师长讲话。 岑立昊面带笑容,成竹在 ![]() 今天,是我岑立昊回到88师之后第一次在正式场合同师机关、各团和直属分队的主要导领见面,我的讲话,也可以被看成是在公开场合下发表的就职演说。首先,我想表达实真的 ![]() ![]() 岑立昊在简单地表达了一番心情之后,就直截了当把话题转到了他拟定的正轨—— 既然大家信任我,我就把我的心捧出来,我岑立昊是来当师长的,不是来当官的。当然,军官也是官,但军官又不是寻常的官,军官是选择了战争事业、随时准备为家国和民人献⾝的在军队工作的员官,军官最大的权力就是使用自己的意志、智慧、⾝体乃至生命。如果战争爆发,我将和你们一起奔赴场战,马⾰裹尸,在所不辞… 望着讲坛上挥洒自如目光冷峻的岑立昊,炮兵团上校政委⾼三明內心涌动着一股热乎乎的 ![]() ![]() 十九年前在南线打仗,⾼三明是一名老战士,在岑立昊指挥警卫班战士声东击西掩护钟盛英团长转移的时候,他是那几个战士中的一名。 ![]() ![]() ![]() 但岑立昊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严重 ![]() 这一骂,让⾼三明好不委屈,做了好事还不敢吭气。 当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情,钟团长抱着电台嘶哑着嗓子同友邻队部联系上后,友邻队部的首长要求他们向786号⾼地运动。当夜,他们臂上扎着⽩⽑巾转移到786号⾼地上,因为连⽇转战,筋疲力尽,而且神经⾼度紧张,现在 ![]() ![]() ![]() ![]() 这两件事情是⾼三明士兵生活中最值得记忆的,但他从来没有炫耀,甚至连提都没提过。倒是岑立昊后来回过神来,回忆当初在火箭弹炸爆的一瞬间有个战士撞在他⾝上,是在保护他,但由于当时没有太在意,这个人是谁,他已经有些淡忘了。以后队部归建,每当遇上在那次战斗中在场的战士,岑立昊都要问起当时是谁保护他,大家都矢口否认,⾼三明也只字不提。在老兵⾼三明纯洁的心里,那件事情是很神圣的,也应该是神秘的,他只想在自己的心里珍蔵,为自己储存一份⾼尚。 一个月前,岑立昊回到88师后首次到炮团 ![]() 但⾼三明立即就判断出来了,岑立昊事实上已经把他忘记了,以后虽然又有若⼲次见面,但都是上下级之间的见面,而不是久别之后的重逢。因为那次战斗毕竟短暂,他也没有太出⾊的表现,没有给岑立昊留下深刻印象也在情理之中。回到队部不久他就被送到炮兵指挥学院学习,毕业后就自然而然地成了炮团的人,以后再也没有同岑立昊见过面,自然更没有什么联系。 然而,岑立昊可以忽视他,他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岑立昊,岑立昊在266团当团长,后来又调到总部,每一个过程他都关注着。他在炮团从一名排长一直当到团政委,当年的士兵已经是即将离开野战军的老同志了,没想到就在他走到人生十字路口的时候,岑立昊又回来了。他为岑立昊⾼兴啊,也莫名其妙地为自己⾼兴,尽管他从来不打算把十七年前的往事再抖漏出来,作为他同这位⾜以改变他命运的年轻师长建立特殊关系的桥梁。 台上,岑立昊似乎已经进⼊到一个忘我的境界,如⼊无人之境地在他的思想的旷野里纵情驰骋—— 我们今天在这里讲战争问题,不是坐而论道误国清谈,事实上,我们现在进行的就是战争——战争的特殊阶段、即以非暴力形式存在的僵持阶段。没有绝对的和平,只有相对的平静,而在平静的背后,是综合国力和军事实力的对峙,只有当对峙双方实力相当势均力敌的时候,这种相对的平静才会出现。正因为有我们这些人在这里讨论战争问题,有我们的官兵在挖空心思抱着陈旧的装备寻找不陈旧的办法,战争才没有以暴力的形式出现。所以我们一天都不敢懈怠… 三 岑立昊在台上大讲,师司令部侦察科参谋栗奇河和作训科参谋闻登发在下面小讲,两个人座挨着座,暗中进行笔谈。 闻登发在笔记本上写了几句话,轻轻地推到栗奇河的面前:“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装备,已经落后两代以上了,如何打赢二十一世纪的战争?” 栗奇河也在上面写了几句话,把笔记本推了回来:“决定战争胜利的因素是人而不是物。” 闻登发写:“这也说明你对岑师长的思想领会得不透。岑师长说,朝鲜战争以前的战争指挥艺术接近于文科,即文史哲知识的运用占主要成分。二十一世纪的战争指挥艺术接近于理科,数理化知识占主要成分。按这个特征要求,你我都将下岗。” 栗奇河写:“听说岑老虎要组建特别支队,完全按照数字化步兵的组织结构和装备,建立红蓝各一个营,在没有卫星支撑体系的情况下,搞区域便携式信息传输对接,属实否?” 闻登发写:“有说法,老虎在YKT军事学院的时候,模拟指挥过数字化营,回来再搞破 ![]() 栗奇河:“别太悲观,看岑师长这架势,没准能腾折成?” 闻登发:“楚王 ![]() ![]() ![]() 栗奇河:“岑老虎起点⾼、角度新,他不会轻易被现实淹没的。” 闻登发:“他要是能给我们弄几个直升机滑翔靶就好了,也免得我们老是用纸糊,我算是被洋相出怕了。” 栗奇河:有“了直升机滑翔靶你还不照样出洋相?你见过哪支军队把直升机停在那里让你打?” 闻登发:“你不懂,直升机悬空是可能的。你还没见识过,N战区一个师用⾼ ![]() 栗奇河:“天方夜谭。好多人都传说岑师长极其务实,有本事。有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事,也许我们88师要雄风大振了。” 闻登发:“但愿如此。” 栗奇河不再说话了,置⾝于座无虚席的会场,他 ![]() ![]() ![]() 作为一名侦察业务⼲部,对于问题和提⾼的辩证关系,栗奇河有切⾝的体会,他能从敌人的隐蔽防护手段里发现多少薄弱环节,就能获取多少报情,反之,他在实施侦察中遇到多少困难,就说明战斗力的弱项有多少。三年前,上面配发了几套红外和电磁探测仪,这些仪器能够在较远的距离上 ![]() ![]() 凝视着意气风发的岑师长,栗奇河本能地意识到,88师的训练改⾰将在一个较短的时间內出现质的飞跃,那么他的那些过去被人称之为“花花肠子异想天开”的东西呢,也许可以重见天⽇了。 四? 参加训练动员大会的,还有师直属分队的⼲部,在这样一个雄 ![]() ![]() ![]() 陈欣欣用同样程度的音量说:“那当然,喝过洋墨⽔的。” 姜晓彤说:“听他这么一讲,我都想上场战了。” 陈欣欣冷笑一下:“你上场战⼲吗,施美人计啊?还不够添 ![]() 姜晓彤说:“我可以给他当千里耳啊,搞场战鼓动也行,还可以背送伤员。要是正好我们这个酷师长负伤了,那我就可以立大功了。” 陈欣欣说:“乌鸦嘴,让他听见了你的鬼话,看他不打掉你的门牙。” 姜晓彤夸张地低叫:“哇,那么凶?” “当然凶,不凶能当师长?” 姜晓彤又问:“他不会剪我们的头发吧?” 在姜晓彤的印象中,有些导领⼲部好像与生俱来同大家的头发过不去,以前的郭师长好像还特别喜 ![]() 陈欣欣说:“你对我们这位新师长的趣兴是不是太浓了一点?” 姜晓彤说:“老实说,我都快崇拜上了。” 陈欣欣说:“可惜。” 姜晓彤问:“可惜什么?” 陈欣欣笑而不答。 旁边的技术员马笑蓝 ![]() 姜晓彤用胳膊肘拐了马笑蓝一下,不屑地说:“你不懂,男人声音沙哑一点有磁 ![]() ![]() 陈欣欣说:“闭嘴,当心让他听见了关你的 ![]() ![]() 姜晓彤不理陈欣欣,说:“马笑蓝,你不是会看相吗?看看,我们师长有多大个前程?” 马笑蓝煞有介事地向三十米外的岑立昊观察了一会儿,说:“此人方脸宽额,有将帅之相,但属于苦将而非福将。眉间距较短,属于忧国忧民 ![]() ![]() ![]() 姜晓彤说:“我让你看他前程,你分析他 ![]() 马笑蓝说:“此人前程像他的鼻子,下面大上面小,越往上走路越窄,也就是说越往上爬越慢。” 姜晓彤说:“废话,你越往上越快啊?金字塔嘛,当然是越往上越艰难。” 马笑蓝说:“他前面的路太顺,后面有坎坷。” 姜晓彤说:“别卖弄玄虚了,你还真以为你会看相啊?我要是检举你咒他后面有坎坷,看他收拾不收拾你?” 马笑蓝说:“我说这话是有 ![]() 姜晓彤说:“那你再看看他会不会离婚?” 马笑蓝说:“这个看不出来,人家离婚不离婚,谁也不会写在脸上。” 姜晓彤说:“听说他已经离婚了。” 陈欣欣说:“你是听你自己说的吧?昨晚又像是做梦了?我告诉你,他不仅没有离婚,而且也不打算离婚。” 姜晓彤说:“这世界真别扭。是好男人都是急 ![]() 陈欣欣说:“我警告你,这个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对他老婆忠贞不渝,对众多的崇拜者刀 ![]() 马笑蓝说:“嘘…你们小点声,他在往这里看呢。” 事实上,岑立昊哪里也没有看,他的目光和他的思想并肩行走在一个阒无人迹的旷野,在这个时候,他是独往独来的,他的视野里既没有⾊彩也没有线条,既没有女人也没有男人,只有那些在脑海里酝酿和发酵了十几个年头的理念—— 同志们,我跟你们说一句肺腑之言,我来当这个师长,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的,有勇往直前的准备,也有头破⾎流的准备。郭撷天副军长在向我 ![]() 五 在彰原市北郊老百姓的心目中,北兵营永远都是喧嚣的,每当黎明来临太 ![]() ![]() ![]() ![]() ![]() 突然有一天,有心的公民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现象,北兵营里的喧闹似乎消沉了许多,除了清晨有一阵稀疏的出 ![]() ![]() 彰原市的老百姓很自豪,这是咱彰原市的队部,哪回打仗这支队部都没有拉下。牛啊!彰原市的⽔土养人啊,养了一群虎虎生威的弟子兵。 那么,这段时间他们⼲什么去了呢?北兵营里动静不大了,历史的经验告诉他们,只要是北兵营里的动静小了,那么在其他地方,尤其是在真 ![]() 到底是彰原市的老百姓,把北兵营里的事情揣摩得八九不离十。但是,这回他们没有判断对头,北兵营里的队部既没有开到前线去打仗,也没有换防。只不过他们换了师长,换了一些观念和训练的方式。 北兵营是平静的,平静得像一座冰山。而冰山下面是奔突的岩浆。当表层的喧嚣被收敛之后,便聚集在海洋的深层。营房上空不再喧闹,而人的心里却掀起了经久不息的躁动。 对于88师的情况产生错觉的还不仅仅是彰原市的老百姓。 就在前不久,军事报情机关获得一份信息,《际国军事瞭望》杂志刊登了一篇动态文章,分析国中陆军状况,作者是F国的欧文斯教授,欧文斯认为,国中陆军在整个世界军事⾰命⽇新月异的背景下,开展了群众 ![]() ![]() ![]() 宮泰简给岑立昊打来电话,说:“岑老弟啊,你升了官,际国友人还为你鸣不平呢。可见人缘之好。” 岑立昊不得要领,宮泰简便把考夫特和欧文斯的文章內容大致说了一遍。岑立昊听后哈哈大笑,说:“我的洋老师和洋同学都是获取信息的⾼手,也真假难辨了,好啊。不过,这些先生们也太把我们看重了,就凭他们对我们的跟踪研究,我们也得拿出点真功夫出来,否则就对不起他们的厚 ![]() 按照师里的部署,从这个舂末夏初起,队部实行官兵分训,连以下分队由一名副职和排长带领,开到彰原市以西六十公里外的洗剑西大山⾼科技训练基地,按总部颁发的大纲施训,也就是常规的攻防战术、兵器 ![]() 连以上军官全部 ![]() 这样的训练,从內容到形式都是前所未有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过去是按部就班地搞训练,上面让怎么训就怎么训,也就自然而然地理解将来的仗就这么打。现在,呼啦一下把眼光打开了,外面的大千世界扑面而来,信息如海洋般汹涌。 军官们觉得不对劲了。委实,时代不同了,信息时代的战争已经同我们经验中的战争大相径庭。教员们介绍,两伊战争中,以⾊列出动14架战斗机,绕过约旦等国的雷达监视区,避开美军E-3A预警机的探测,神不知鬼不觉飞临巴格达东南20公里的空域,一举摧毁了伊拉克用5年时间、耗资5亿美元建立的核反应堆,整个作战时间仅为2分钟。同年8月,美军两架E-14战斗机为了躲避众多雷达的监视,在锡德拉湾从“尼米兹”号航空⺟舰上突然升空,用两枚“响尾蛇”导弹,击中了利比亚两架苏-22战斗机,时间仅为1分钟… 我 ![]() ![]() 用不着更多的动员,只要把视线投 ![]() ![]() ![]() ![]() 这就不能不引起⾼度警惕了。88师是一支地面野战队部,假如连自己将要参加的战争是个什么模样、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那参加战争从何谈起?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们的确对我们的对手所知甚少,有些人至今还认为我们的对手就是国民 ![]() 一场以认识敌人找敌软肋以劣胜优的理论探讨活动,在彰原市以北十几公里的北兵营和洗剑西大山之间不动声⾊地展开了。 六 六月七⽇的训练动员大会,⻩阿平也参加了,会后回来深居简出,一个星期以后,背着挎包出发了。 到了师部,⻩阿平首先跑到司令部值班室,打听师长住在什么地方,因为他搞不清师长现在的住处。值班的是侦察科的参谋栗奇河,⻩阿平的大学同学和同年兵。在⻩阿平的眼里,栗奇河是个臭⽪匠,喜 ![]() ![]() ![]() ![]() 栗奇河见⻩阿平全副武装,⾐帽簇新,有些惊讶,说:“咦,⻩副主任,你背这么个破挎包,不会是给师长送礼的吧?要是,我劝你把这东西留在我这里,免得自找没趣。” ⻩阿平说:“扯淡,我老⻩是送礼的人吗?我是来向师长汇报工作的。” 栗奇河 ![]() ![]() ⻩阿平愣了一下,说:“我汇报个人的事。” 栗奇河说:“预约过吗?” ⻩阿平火了:“预约过我还来找你打听⼲球!” 栗奇河说:“那就不好办了,我不能随便把首长的行踪告诉别人。” ⻩阿平说:“我是别人吗?你们师机关也太老爷作风了。你不告诉我,你以为我就找不到了?”说完,转⾝就要走。 栗奇河连忙一把拉住,说:“看你这个人,就 ![]() ![]() ⻩阿平狐疑地看着栗奇河,说:“你捉弄我吧,岑师长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他?” 栗奇河说:“岑师长是什么人?神机妙算也。” ⻩阿平离开值班室,将信将疑地上了四楼的师长办公室,先从半掩着的门 ![]() ![]() 一股热流顿时涌上⻩阿平的心头,他差点儿没流出眼泪来。只在瞬间,来的路上做好的那些挨的准备,那些申辩的理由,全都 ![]() ⻩阿平进门,敬礼,无语等待。 岑立昊坐在办公桌后面没动,只是把目光调整过来了,说:“⻩阿平,坐下。几年没见面了,你来找我,想谈点什么?” ⻩阿平轻手轻脚地走到靠墙的沙发上坐下,百 ![]() ![]() 岑立昊摆摆手说:“这我知道。”又说:“坐过来,在我对面。” ⻩阿平老老实实地起立,坐在岑立昊写字台的对面,坐下说:“我为我上次的行为 ![]() ![]() 岑立昊说:“喝多了是吧?看来你还是不胜酒力啊。” ⻩阿平有点发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岑立昊微微一笑,说:“想知道在酒桌上怎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吗?” ⻩阿平苦着脸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师长,我是偶然…” 岑立昊说:“我可以教给你一个办法,要想在酒桌上不喝多,你平时就拼命地喝酒,把酒量练上去,把基础夯扎实。当你有了二斤的酒量,喝上一斤半也不会 ![]() ⻩阿平一怔,突然紧张起来,他想师长的內心恐怕正在酝酿一场风暴,随时都有可能掀起愤怒的浪 ![]() ![]() ⻩阿平说:“师长,我没想到在你回到88师,第一次单独见你我就那么狼狈,我真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子。” 岑立昊说:“为什么要扇自己的耳光子?你做错了什么?你什么也没有做错。你原计划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在沙盘前指点江山?在政治课堂上侃侃而谈?在宿舍里挑灯夜战?啊,那样就太缺乏创意,太落俗套了。我告诉你…你别紧张,我不是挖苦你,我认为那天中午,你是在恰当的时机以恰当的方式去见我的,当然也取得了恰当的效果,否则,我怎么会在这里等待你的到来呢?” ⻩阿平的脑门上沁出一层汗珠:师长,我不明⽩。 岑立昊说:“第一,我回88师工作已经一个多月了,你肯定有过找我的念头,但你从来没有找过我,说明你有难言之隐,也说明你比较注意把握分寸。第二,在我的记忆中,你对酗酒是厌恶的,而恰好在我到266团来的这天中午,你醉得丑态百出,一定事出有因。第三,那天中午你同我的见面出丑,不是偶尔撞上的,而是你主动找上门去献丑的,说明你于非清醒状态中还有几分坦然。鉴于以上判断,我请有关同志向我详细地汇报了你这几年的情况,得出结论,我们的⻩副主任目前正在背时,正在走下坡路。至于原因,你我可能都知道一点,就不再说了。” ⻩阿平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说:“师长,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还说什么呢?” 岑立昊说“科技练兵动员大会上,我从你的眼睛里看见了亢奋,我分析,三天之內你要来找我,看看,这不就来了。” ⻩阿平哽咽着说“师长,你太…了解我了…” 岑立昊说“立即把眼泪擦⼲,否则就出去。” ⻩阿平的眼泪立马就中断了。 岑立昊说:“你刚才说你不想转业,我有点奇怪,听说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啊。” ⻩阿平说:“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我…改主意了。” 岑立昊问“为什么?” ⻩阿平本来想说,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岑立昊回来了,有了⼲事业的基本条件,我想在你手体下现我的价值。但是,这话⻩阿平没有说出口,尽管这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但当着岑立昊的面,而且是两人单独之间,把这话说出口,难免有拍马溜须之嫌,至少也摆不脫讨好的嫌疑。⻩阿平想了想说:“266团政治处主任空缺,我认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应该当仁不让地竞争。” 岑立昊笑笑说:“你倒是敢于暴露狼子野心。不过,你打算怎么竞争?军队⼲部又不能搞选举,只能是上级 ![]() ![]() ⻩阿平愣住了:“师长,这就是你对我的实真态度?” 岑立昊说:“这只是我个人对你的建议。我们这支队部反正是不准备打仗的,为了充数而存在,为了存在而维持,为了维持而平庸。没听说吗,如履薄冰,诚惶诚恐,好像前面都是陷阱,举步维艰啊!既然如此,你⻩阿平満腹经纶満腔热⾎,还何必跟我们一起在平庸中葬送你的大好年华呢?回到你有用武之地的地方吧。” ⻩阿平明⽩了,他又被杜朝本和范辰光捣了一鬼。岑师长刚才说的“充数、存在、维持、平庸”的论调,确实是他说的,那是在他同杜朝本和范辰光争论的时候针对杜朝本的“中心工作是保证队部不出事”的工作指导思想说的,同样一句话,同样一个观点,在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对象面前,所产生的效果是不同的,甚至可能是截然相反的。即便岑立昊已经清楚他的那些话是冲着杜朝本和范辰光说的,但杜朝本和范辰光是266团的团长政委,而岑立昊曾经是266团团长,266团的传统里面有许多成分是岑立昊确定的基调,如果让他认为你影 ![]() ![]() ![]() ![]() ![]() ![]() ![]() ⻩阿平立即发现自己又陷⼊到一个尴尬的境地,只好尽最后的努力辩解:“师长,那几句话的确是我说的,但那是情绪之言,也只是针对杜团长和范政委说的,不能理解是我的实真思想。” 岑立昊说:“怎么啦?你说错了吗?” ⻩阿平说:“那话是不恰当的。” 岑立昊说:“你说的没错,有的队部是有这种情况。你的错误在于,随便 ![]() ⻩阿平怔了怔,头⽪一硬,说:“那就要看这支队部是⼲什么的了?” 岑立昊说:“废话,队部能是⼲什么的?当然是打仗的。” ⻩阿平说:“那就行了。只要我们所有的⼲部都有这个认识,把队部当队部,把事当事,很多问题就解决了。铁打的营盘流⽔的兵,打赢⾼技术战争,关键是⼲部,现在的⼲部,有两大倾向,一是不会打仗,二是 ![]() ![]() ![]() ⻩阿平说完,大约是紧张和痛快所致,口⼲⾆燥,抓过面前的矿泉⽔,拧开瓶盖,大灌几口。 岑立昊不动声⾊,平静地看着⻩阿平,问:“完了?” ⻩阿平说:“大的原则就这些。我信服岑师长您说的,我们的战斗力增长点就在问题里面,有多少问题,就有多少潜在的战斗力,解决了多少问题,就能增长多少战斗力。我之所以不想马上转业,就是想在岑师长您的导领下…” 岑立昊打断说:“是在师 ![]() ⻩阿平说:“是在师 ![]() 岑立昊突然问:“⻩阿平,我记得你 ![]() ⻩阿平苦笑一下,说:“师长,我一年前就离婚了。” 岑立昊说:“哦,对不起。对了,我好像也听说了。我这个人啊,在这方面总是很没脑子,官僚了。” ⻩阿平说:“这种小事,也用不着装进师长的脑子,师长的脑子里装的是家国大事。” 岑立昊说:“我可不接受夸张的马 ![]() ![]() ⻩阿平说:“师长,这婚姻大事可遇不可求,你一个命令下来,我从哪里找啊?” 岑立昊脸一沉说:“那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阿平哭笑不得,说:“你岑师长是向来不管小事的,⼲吗为难我啊?” 岑立昊说:“别人的小事我可以不管,但你我不能不管。一个校级军官,还是个鳏夫,像个什么样子,简直是丢社会主义的脸。赶快抓落实。” 七 姜晓彤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准备着报考信息工程大学祖鲁国教授的研究生,但最近有点心猿意马,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觉得不一定要考研究生了,现在的88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 ![]() 这一天她突然接到了参谋长马复江的电话,说岑师长指示,让她做好准备,近几天要到洗剑去给轮训队的补课军官们讲一课,內容就是信息战。 这个轮训队,实际上是在师里组织的智能、技能考核中,成绩没能达标的连以上⼲部,说⽩了也是补课学习班。岑立昊对这些人的态度是,凡是通过补课仍然不能掌握基础知识的,统统打⼊候补转业花名册,两年之內全部滚蛋。 姜晓彤说“我懂得一点信息工程方面的东西,可是对信息战基本上一窍不通。” 马复江说“简单得很,告诉他们什么是信息,再结合古代战争对于信息的运用,就是信息战的基本常识。” 姜晓彤说“那也太小儿科了吧,轮训队可都是连以上⼲部啊。” 马复江笑笑,说“在讲台上,你可别把他们看成是营以上⼲部,就看成是连以上草包就行了——可别说这话是岑师长说的啊。” 放下电话,姜晓彤有点忐忑,也有点奋兴,当天晚上⼲了半夜,就写出一份讲义。但她不知道,她将要讲的这一课,实际上就是轮训队开训典礼上的启蒙课。 岑立昊看了姜晓彤的讲义,说:“不错,看来是动了脑筋的,深⼊浅出,通俗易懂。就这么讲,关键是不要紧张,尽情发挥。” 在姜晓彤的讲义上,岑立昊只写了四个字:“知己知彼。” 到轮训队开学的那天,辛中峄和刘尹波也到洗剑西大山基地去了,就把姜晓彤捎上。 轮训队的开学典礼别开生面,所有的首长都没有讲话,第一道程序就是姜晓彤讲课。马复江把姜晓彤带进教室之后,也在下面第一排坐下了。 值班的区队长是作训科副科长闻登发,少校闻登发下了一道起立——立正的口令,岑立昊、辛中峄和刘尹波也都跟着起立立正,然后,闻登发来了一个不太标准、但是很有力度的向后转,一下子就同姜晓彤面对面。 姜晓彤知道这是要向她敬礼报告,顿时慌了起来。过去,她见到闻登发是必须先敬礼的,那时候的闻登发很矜持,有时候点点头,有时候随意地回个礼,俨然首长派头。而今天,闻登发居然站得笔直,正正规规地要向她敬礼报告,她自然难免有些慌 ![]() 闻登发大声报告:“教员同志,88师军官轮训队开训准备完毕,是否开始授课,请指示!值班区队长闻登发。” 姜晓彤的脸蛋儿通红,连连点头,说:“开始吧。”声音微弱得就像耳语。 闻登发下令坐下之后,姜晓彤就开始讲课:“各位首长…” 话音未落,岑立昊就 ![]() 姜晓彤窘了一下,稳住神,说:“各位同学,今天的课目是信息战。首先讲解信息这个概念。什么是信息呢?望文生义,可以把它理解为信号和消息,从理论上讲,信息是一切事物运动的状态和方式,是人们认识这种状态和方式的 ![]() ![]() ![]() ![]() ![]() 刚开始的时候,姜晓彤的表述有些嗑巴,她担心这些过于简单的常识会引起嘲讽。但是,当她的目光正视台下的时候,他发现那些军衔和级别比她⾼得多的学员们全都老老实实,聚精会神地听课。她不知道这是因为有几个师首长在场的缘故,还是归功于她的讲课效果。她往师首长们所在的第一排看了一眼,发现岑立昊的目光充満了肯定和鼓励。她的思路渐渐地畅通了—— “信息和战争是个什么关系呢?可以说,信息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只要有战争,就有信息在起作用。国中古代军事家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请大家注意这个‘知’,这就是信息。谁能准确地掌握自己的情况和敌人的情况,谁就拥有了战争制胜的主动权,知己知彼这四个字⾼度概括了信息在战争中的决定 ![]() 姜晓彤停顿了一下,把目光投向台下一百多个听课的人。 师首长仍然没有说话,267团副团长郜占青代表学员表了个态:“我 ![]() “姜教员!”郜占青作为一个落伍的副团长,随时都在捕捉机会在师首长面前表明自己知错改错的决心,正准备深⼊地表扬姜晓彤,突然听见一声断喝,浑⾝不 ![]() 那声断喝来自于岑立昊。 郜占青脸⾊一灰,暗暗叫苦,倒霉,拍马又拍到虎腚上去了。郜占青硬着头⽪接着说:“姜教员的课很形象很直观,使模糊和 ![]() 姜晓彤向郜占青微微一笑,这个微笑的含义既有同情,也有 ![]() ![]() 其实,在这些补课的学员中,并不是所有的人对姜晓彤的课都是心悦诚服,尤其是工兵营副营长严⽟林,严⽟林对信息战是有点研究的,他之所以背时来到洗剑山下补课,并不是因为军事素质问题,他的倒霉仅仅在于他跟岑立昊见了一面。 有一天晚上,岑立昊在院子里散步,发现营区东南角有一棵⽩杨树上被人扎了一刀,估计是警卫连的好事之徒⼲的。这时候正好严⽟林从南门进来,岑立昊就招手让他过来,岑立昊不认识严⽟林,但严⽟林认识师长,见师长招呼,三步并作两步 ![]() ![]() 岑立昊说“去把警卫连长给我叫过来。” 严⽟林接受指令的时候,呼 ![]() ![]() 岑立昊的一句话,换来了严⽟林的一连串“是是是”然后又是一路小跑,紧张得如同打仗。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就拉开了严⽟林悲剧的序幕。 第二天上班,岑立昊把副参谋长韩宇戈叫到办公室,描述了严⽟林的样子,让查查是哪个单位的。 韩宇戈说“不用查就知道,是工兵营副营长严⽟林。” 岑立昊又问“他对谁都是这样吗?” 韩宇戈说:“当然不是,对于下级,他的脑袋是昂着的,只要官比他大,他就是这个德 ![]() 岑立昊说“一个军官,应该有一⾝正气,该敬礼的时候敬礼,该报告的时候报告,那么卑躬屈膝⼲什么?你们司令部要了解一下,看看全师有多少⼲部是这样,找个时间集中一下,给他们上上气节课,要他们懂得什么是礼貌,什么是献媚,什么是真诚,什么是虚伪。那种见了首长就点头哈 ![]() 不久,在确定首批需要补课的轮训队学员的时候,岑立昊又指示韩宇戈,把严⽟林的名字列上。 马复江有不同意见,认为严⽟林军事素质不错。岑立昊说“军事素质再好也不行,他那个样子我看见就讨厌,让他补一补气节课。” 就这一句话,严⽟林就稀里糊涂地被送到洗剑山下来补课,而且被编在丙区队,至今仍然没明⽩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对于姜晓彤的课,严⽟林要算是这个轮训队里听得最明⽩的一个人,姜晓彤讲的內容,多数他是了解的,但他的善于讨好的 ![]() 姜晓彤的课又向前推进了一步:此时,她已经完全进⼊到讲课的状态, ![]() “现在,我们放开想象,在三十公里以外,敌人正在向我们运动,除了敌后侦察兵通过电台报告,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得到报情呢?有。首先,敌人是实体,我们的⾁眼看不见他们,但他们的形状、人数、声音、气味等等属于信息源的东西都是客观存在的,只是我们 ![]() ![]() ![]() ![]() ![]() ![]() ![]() ![]() ![]() ![]() ![]() 岑立昊注视着姜晓彤,这个举止优雅、神态飘逸的年轻的女军官,在他的心目中冉冉升起了。此时她给他的 ![]() ![]() ![]() 姜晓彤说“说到底,所谓信息战,主要包括两个含义,第一个含义是借助先进的科学技术,利用先进器材,弥补人类在听觉、视觉、触觉、 ![]() 刘尹波朝岑立昊看了一眼“这话是你说的吗?” 岑立昊说“记不清了,但像我说的。” 台上,姜晓彤说“信息战的技术核心是计算机。我们大家都知道C4I,C4I系统就是一种以计算机为核心的军用信息技术系统,也就是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和报情系统,这个系统是对人的综合能力的极大延伸。讲到这里,就进⼊⾼科技了,大家要想进⼊⾼科技的信息⾼速公路,计算机就是我们的汽车…” 一个上午,姜晓彤渐⼊佳境,虽然不失文静,但是从那汗涔涔的脸上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所散 ![]() 在信息技术领域里,她就像一个 ![]() 轮训队的开训典礼就是这样开始的,姜晓彤深⼊浅出、通俗易懂的第一课,淡化了多数人的屈辱 ![]() 下课后,岑立昊对姜晓彤说:“姜晓彤同志,你使我改变了一个看法,那就是人们常说的,三个臭⽪匠赛过一个诸葛亮,我看这个说法有点问题。在现代战争中,臭⽪匠就是臭⽪匠,一百个臭⽪匠也赶不上一个诸葛亮。” 姜晓彤嫣然一笑,说:“谢谢师长的夸奖。” 八 ⻩阿平终于没有转业,并且以他的问题为引擎,拉动了师主要导领围绕用人问题的一次较大的争论。 就在⻩阿平找了岑师长之后的第二天,岑立昊把姜梓森叫到师长办公室,严肃地说:“姜副主任,我向你请教个问题。” 姜梓森诚惶诚恐,不知道岑师长又要找什么茬。姜梓森说:“师长,有话请讲。” 岑立昊说:“按照政工条令,政治部应该归谁导领?” 姜梓森说:“条令明确规定,各级政治部为该级 ![]() 岑立昊说:“政治委员离职期间,我这个师长和 ![]() 姜梓森见岑立昊话说得蹊跷,有点紧张。这段时间郑少秋政委在区军⾼级理论班学习,政治工作由刘尹波负责,有些工作他确实忽视了向岑立昊汇报了。姜梓森说:“不论政委在职还是离职,作为师里的主要导领和 ![]() 岑立昊说:“那好,我口述,你记录。” 姜梓森看着岑立昊,心想,我好歹也是个政治部副主任,又不是秘书参谋⼲事,你口述让我记录,这谱也摆得太大了吧?但是,岑立昊既然把话说出来了,他不记录显然也不行。姜梓森已经明显意识到,今天岑师长来头不善,这时候,还是退却的好。 岑立昊说:“鉴于科技练兵形势需要,我提出以下动议:今年四月,师政治部所拟⼲部调整及转业方案,暂不上报,仍需进一步论证。责成政治部组织业务部门有关人员于近⽇再进行一次摸底考核,突出重点,结合科技练兵任务,保留⾼素质军事人才。新方案于十⽇之內完成,报常委会研究。此动议送在家全体常委传阅。岑立昊。七月二十二⽇。” 姜梓森惊愕地看着岑立昊:“师长,这…?” 岑立昊说:“你又想问我合不合适?我违反主民集中制了吗?没有。我背着 ![]() 姜梓森更惊讶了,说:“⼲部调整方案也是经过常委会研究过的,近⽇就要上报集团军,这时候…而且是⼲部科长…” 岑立昊又问:“我再请教姜副主任,你对我是不是有意见?” 姜梓森说:“我没有意见。我只是觉得…师长,有些事既成事实,何必…这样可能会给团结带来影响,同时,对师长你本人也不利,否定上届常委…” 岑立昊说:“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意见,认为难以同我合作,那么,你可以在我的动议后面附上你的不同意见,以解脫自己。那个动议,完全是我岑立昊个人的意见,你用不着担心其他同志对你有看法。” 姜梓森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考虑到,既然上届常委会已经形成意见了…” 岑立昊手指头点着桌子问:“是决议还是意见?” 姜梓森说:“政治部拿的方案,常委会形成的意见。” 岑立昊说:“哪怕是决议,只要我们认为有修改的必要,就应该坚决修改,更何况意见呢?你不要说什么团结不团结的话,君子坦 ![]() ![]() 姜梓森 ![]() 姜梓森说:“我是同意你的观点的,但这批⼲部调整是个特殊情况,已经有方案在先,你提出异议在后,如果推翻,影响很大…” 岑立昊说:“请你注意逻辑,不要歪曲我的意思。我的动议是重新论证,是调整,不是推翻。” 姜梓森忍了一口气,说:“就算是重新论证,调整,动作也太大,意图也很明显,还涉及到老班子,郭副军长…” 岑立昊已经不耐烦了,说:“姜梓森同志,请你亲自动手把我口述的动议整理出来,亲自送给各位常委传阅。” 姜梓森还在犹豫,想说服岑立昊收回成命:“师长…请你三…请允许我再考虑。”姜梓森其实是想劝岑立昊三思而后行,但最后还是没敢说出来。 岑立昊火了,说:“姜梓森同志,我不能不提醒你了,我这是在给你下命令,而不是在同你商量,你如果觉得我的命令无法执行,那就说明在你我之间不存在导领和被导领的关系了,处理这个问题有两种办法,一是我辞职,二是你辞职。而我目前还不打算辞职,你如果再继续抵制我的命令的话,我只好劝你辞职了。两条路,一是由你立即组织传阅我的动议,二是由我立即组织传阅你的辞职申请。” 姜梓森苦笑着说:“还是我组织传阅你的动议吧,我目前也没有打算辞职。” 为了保密,姜梓森只好亲自上机,把岑立昊口述的动议整理打印出来,先送给岑立昊看了一遍,岑立昊说:“姜副主任是个好人,总想帮我补窟窿,你看,我的口气都是‘必须’、‘立即’之类的,很生硬,到你笔下,就变成了‘提出想法,同各位常委商量’,还有‘如果各位常委同意,可以考虑’。你的心是好的,但这样一来,就不是我的风格了。” 姜梓森说:“解决⾼难度的问题,还是低姿态要好一些,要给大家一个缓冲,接受起来要轻松一点。” 岑立昊想了想,说:“好吧,你政治机关给师长把把关也是对的。就这么办。” 岑立昊的“动议”经过姜梓森的润⾊,虽然委婉了许多,但在师 ![]() 刘尹波对辛中峄说:“岑师长刚回88师,就要控制⼲部,这可以理解,一师之长嘛。现在,他搞这个‘动议’是什么意思?把已经定下来的转业和调整方案都冻结了,公开地否定上届 ![]() 辛中峄沉 ![]() ![]() 刘尹波说:“辛副师长,你是我们的老首长,有句话我得提醒你,现在,郑政委不在家,岑立昊最近做了不少动作…不说他是别有用心吧,至少也是为他大权独揽进行铺垫。岑立昊能⼲你我清楚,但是他的主民作风老导领你还得敲打。” 辛中峄喝着茶,不紧不慢地说:“尹波,你和岑立昊同志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导领⼲部,我在你们面前也免不了倚老卖老。我建议你多看实际效果,尽量少让形式束缚住我们的手脚。立昊有朝气又思路,你应该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工作上有分歧,是正常的,也是必需的。一呼百应那还得了,那还不成了家长制一言堂了?分歧可以争论,可以统一思想,不统一了可以再争论,直到统一认识为止。但分歧不能影响团结。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互相补台,一起上台,互相拆台,一起下台。” 刘尹波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说:“辛副师长,您的意思是我闹不团结了?” 辛中峄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说:“岑师长回到88师之后,几把火烧得很大,抓训练改⾰,抓战斗力增长点提⾼,都是只进不退的。这是他的风格,你让他按部就班慢 ![]() ![]() ![]() 刘尹波半天没吭气,心想,这个老导领啊,看来是被岑立昊的那一套服征了。刘尹波说:“辛副师长,岑师长的意思是要推翻4月8⽇常委会的意见,在⼲部调整上做大的动作,这将牵涉到上届 ![]() 辛中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悦,说:“我没听说要推翻啊,我只是听说要重议。我看重议没有什么不好,正确的可以坚持,不恰当的可以调整,这完全是正常的嘛。” 话说到此,刘尹波就不好再在辛中峄面前说什么了,再说多了就是自找没趣了。 wWW.bAnIan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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